回到皇甫大宅,安心容在庭院外面已然听见里头传来皇甫长昀的怒骂声,大厅门外围着一堆的人,皇甫戚的母亲杜湘也在,面露担忧,心急如焚,越听越是不安。
这杜湘本是酒店的一名服务生,长得有几分姿色,被皇甫长昀看中,陪了一夜竟幸运的有了皇甫长昀的种,生下皇甫戚之后母凭子贵,从此在皇甫世家中的地位扶摇直上,牢牢占据一席之地。
说来也奇怪,皇甫世家历来兴女儿不兴男丁,说九代单传有点夸张,但六代单传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我明白,老大,这事我会处理好的。”蝗虫咧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皇甫戚的出生,简直把皇甫老太爷高兴坏了,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从那儿以后,老太爷对皇甫长昀的风流史更是不管不顾,任由他在外采野花,同时同意,凡是生下孩子的女人都可以接进家里住。
“什么?送1870年的拉斐?”这支昂贵酒马上引来皇甫长昀的注意力。臭小子,没孝心,我都没喝过1870的拉斐,也不知道拿来孝敬孝敬我。哼!
下一瞬,安心容又换上微笑的面孔,迎了上去,拢了拢可爱小女孩的外套,轻柔的说道,“甜甜,你还生着病呢,外面风大,不能出来吹风的知不知道?感冒加重的话,药也要吃双倍的哦,乖,回房去乖乖躺着,妈咪一会儿就过来看你,好不好?”
眼前,围拢在门口偷听的五个女娃便是皇甫长昀的女儿。她们最大的不过十五岁,最小的只有六岁,听见她们的哥哥回来了,全部跑了出来,都想见他。
安心容之所以能够得到皇甫长昀的欢心和青睐,是因为她最懂他的心思,投其所好,尽拣他爱听的话说,如此善解人意的女人,哪个男人不爱呢?
皇甫长昀气,“你若没做什么,人家会无缘无故诋毁你吗?快说,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收起镜子,妖孽男恢复往昔的嬉皮笑脸,大手搭在皇甫长昀的肩膀上,勾肩搭背,一副没规没矩的样子,绽开一抹千娇百媚的笑容,说道,“皇老儿,说起这事,你、你不够义气啊,你说你断了我半年的生活费,未免太绝情了。你就我这么个儿子,我若是饿死在外面,你不心疼啊?”
皇甫戚回到自己的房间,寒雀的电话进来,他接起,低声问,“什么事?”
这酒可不普通,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而且,听说全欧洲只有一支。
“哼!不断你生活费,你能乖乖回家吗?”皇甫长昀冷眼看他。
妖孽男听着听着就笑了,笑意却并未到达眼底,他不紧不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优雅的撕掉外包装,再优雅的放入嘴里。戚生有杜。
“等等!”高大挺拔的身子站了起来,气场越发强大,“看来,幕后财团感觉到了压力,想跟我们谈判,让我们放弃对巨蟹赌场的打压。既然他们想谈,就谈个彻底。这样,蝗虫你亲自去一趟。”
皇甫戚平日里极疼爱他这些妹妹,故而她们都很黏他。
杜湘一看见安心容,就像见到救命女神一样,抓着她的手哀求道,“心容,长昀好像很生气,一直在骂戚儿,你快进去帮我看看,顺便帮我替戚儿说说好话,求求你。”
“还有,小心一点,狗急会跳墙,蝗虫,带多几个兄弟过去,你要时刻保持警觉性,提防他们反扑。”
说话间,那双如黑曜石般耀眼夺目的瞳眸已经睁开,透着幽幽的光芒。
“哎,那些只是误会,他们爱怎么说,随他们去,反正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又控制不了。”妖孽男一脸的无所谓。
应该不会的。皇甫戚整天在外面野,外面混,对公司的事一无所知,也从不过问,他对她不至于有太大的威胁。就算皇甫戚那些表象都是装出来的,公司里上上下下基本是她安心容的人,料他也成不了气候。
漂亮的桃花眸一闪,右唇瓣微勾,“先看着他,过两天我再过去跟他玩玩。”
妖孽男竖起大拇指,一脸的崇拜,“高!皇老儿,你太贼了!我若是孙悟空,你就是那如来佛祖,我终究逃不出你的五指山啊!”
原来这事还传开了,传得这么不堪入耳!该死的乐遥遥!
皇甫长昀冷哼一声,叹道,“如果能成为一个强者,我当然不介意他变成冷酷无情,毫无人性的人,总比他现在这副吊儿郎当、游手好闲的鬼模样要好。”
安心容笑着说道,“只是个认识的人,戚少便出手阔绰的送了支1870年的拉斐作为新婚贺礼,倘若是朋友,岂不是要送一个酒庄当贺礼?”
皇甫长昀站起身子,指着吊儿郎当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妖孽男子一顿暴吼,额头上的青筋在灯光的映照下,分外突出,盘根错节的印在额上。
“你——”皇甫长昀真真要气炸,一声厉吼,整张脸爆红。每次面对他这个儿子,总气得他爆肝又爆肺,“既然你在外面靠脸就能吃饭,你还回来干什么?”回来只会让人心烦、生气!
他了解皇甫戚,乖张狂妄,我行我素,一般的人入不了他的眼,市长、书记这些高官他都不放在眼里,并且敢当场驳他们的颜面。这小子却四处奔走准备贺礼,想来,那个人绝非泛泛之辈。
“所以,那些传闻当真不得,极有可能是一场炒作。”安心容端了杯人参茶递给皇甫长昀,说了一番话。
他,嗓音逍魂又带着一种慵懒的磁性,尤其是最后一句。
在皇甫长昀众多女人中,安心容讲话最有分量。
皇甫长昀的反应大大出乎安心容的意料之外,她添油加醋的说道,“长昀,你怎么能让戚少去跟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黑道头子学呢,难道你也希望戚少变成一个冷酷无情、毫无人性的人吗?”
“没事没事,我只是说说而已。”妖孽男挑眉,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安心容不耐烦的睇了这些女娃们一眼,想上前攀走她们,却听见一把软软的嗓音在叫她,“妈咪,妈咪……”
她噙着淡笑,目光有意无意落在沙发上那张魅惑人心的妖孽脸庞上,见妖孽男轻佻的朝她抛了个电力十足的媚眼,呼吸顿时一滞。
“那我要做个听话的乖孩子,不能惹戚哥哥生气,妈咪,我回房去了,你告诉戚哥哥我在房间里等着他哦,叫他赶快来看甜甜。”
“那我马上去回绝他们。”
这一声小妈让安心容差点失了心魂,这张妖孽般的俊脸以及那抹似有似无的勾魂笑容,每每让她不由自主的陷进去,难以自拔。她的定力越来越差了。这妖孽,把皇甫世家的女人全给迷得神魂颠倒。
“……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天天在外头鬼混,几个月不着家,你把这儿当什么了,酒店吗,想回就回,想走就走。我的话你不听,老太爷的话你也当耳边风,身为皇甫家的男孙,家族聚会如此重要的日子你也敢缺席,你是不是想气死老太爷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逆天的儿子,没半点责任心。我问你,家族的事业你还要不要管,你还想不想继承家业?”
相比于安心容的沉默,皇甫长昀可激动了,一激动两眼散发出异常明亮的光芒,他之前苦口婆心的说了那么多,跟戚儿讲了那么多大道理,嘴皮子都磨破了,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没想到心容简单几句话便让戚儿改变了想法,心容真的是他的贤内助啊。有妻如此,是他皇甫长昀前世修来的福分哪!
闻言,皇甫长昀赞赏的看着安心容,神情极为满意。
此时,里头的怒骂声一阵一阵的传出来。
他说的是实话!大实话!
这话一出,安心容表情hold不住了,脸色瞬间阴黑下来,指甲死死抠着手心的肉,才慢慢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小家伙眼睛里跳跃着喜悦的光芒。妖孽男撇了撇嘴,重新捡起刚才搁放在水果盘里的棒棒糖,送进嘴里,痞气十足的坐回沙发上,准备洗耳恭听。
皇甫戚,到底知道些什么?这番话是他真的想跟萧赫人交朋友而诚心说出来的,还是有别的用意?安心容不确定了,她死死的盯着皇甫戚,想从他脸上瞧出点端倪,却一无所获。
“皇老儿,我在外面可要靠这张脸吃饭的,你下次小心点,毁了我的容我会告你的。”妖孽男最在意他的脸,动他的脸可是绝对的禁忌,老子面前也出声警告。
唇瓣勾笑,避重就轻的说,“算不上是朋友,只是认识而已。”
“当然不是。我是要你去告诉他们,巨蟹我们是要定了,告诉那边的兄弟,再给我重重的施压,让他们连半个月都撑不下去!”
一看到皇甫戚这副妖娆的模样,他就来气。怎么别人家的儿子都那么有出息,他皇甫长昀的儿子却……哎,说多了全是泪!
妖孽男想起乐遥遥那日给他的难堪,恨得牙痒痒,愤怒中,牙齿将棒棒糖直接咬碎,好像把棒棒糖当做乐遥遥似的,使劲嚼,使劲嚼,嚼得碎碎的,以泄愤。
妖孽男做了个浮夸的表情,“当然是历经千辛万苦弄来的啦,为了这酒,我把欧洲的土地都踩烂了。那个人结婚,贺礼当然要独特一点,才拿得出手。”
妖孽男看了眼安心容,她刻意提起萧赫人的婚礼,怀着什么鬼心思,别以为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