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了!”北堂正涛应了声,便辞了箬竹,摸着黑朝夏楚楚的房间靠近。
箬竹见他无声无息的推门进了屋子,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生出一抹及其诡异的笑容。一面放心的转身回了后院,等着天亮的时候来看戏,或许还不用等到天亮呢!
在说夏楚楚跟着茗儿,经过商洽,二人都躲到了门后面,左右各站着一人,才到门后面站着,便听见一阵陌生的脚步声朝门口靠近,虽然很对方刻意的放得很轻,可是却很鬼祟,让人不想发现都难。
而夏楚楚此刻却突然觉得冷静了下来,似乎好像已经等到了这要等的人,心也不用悬着了,松了一口气,用眼神朝茗儿示意过去。
房门打开,夏楚楚没见过那北堂正涛,但是看见那踏进屋子里来的男人脚,便确定来者正是他们要等的人了。耐着心等他整个人都进到屋子里来在动手。
北堂正涛平日虽然也干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可是却没有真正的去做过这样的事情,心里难免是七山八下的跳个不停,何况这次的事情非同一般,只是为了银子,他是豁出去了,这一进屋子里,见这外间空无一人,想那个小丫头果然没有骗自己,这夏楚楚的屋子还当真没有守夜的小丫头,贼眉鼠眼的往里间看去,想必那夏楚楚已经先躺到床上了。
正是想着一会儿即将发生的事情,脸上难免是露出了些yin意,却突然只觉得自己的后脑勺一阵发麻,眼前便是一阵黑色,接下来便只觉得天昏地暗的,逐渐失去了知觉。
茗儿有些吃惊的看着夏楚楚那精准的手法,又看了一眼这已经晕倒在地上的北堂正涛,一时间有些愣住,一双水眸睁得大大的,“夫人您会功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欺骗自己了么?
夏楚楚一面蹲下身子来试探那北堂正涛的鼻息,一面却道:“我要是会就好了,只是我懂得些格斗,还有些见不得人的本事。”比如倒霉,挖人祖坟,这就是自己的强项。“好了,改日在仔细的告诉你。”伸手试着把北堂正涛拖起来。
茗儿“呃”的应了一声,方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多疑,弯下身来,与夏楚楚一起拖起那那北堂正涛,却发现这事情还真不好办,他们怎么才能把这北堂正涛在燕子回来之前,而且还不被其他的丫头看见,送到连翘那里去呢?
夏楚楚也觉得这昏死过去的男人比自己想像的还要沉重些,记得自己在墓里拖粽子似乎也比这个更简单。不禁叹了一口气,二人无奈相望!
“若不然想法子把连翘引过来吧!”夏楚楚说道。可是又想起这迷幻药的药效就是会让中毒者把第一个自己看见的人当作是最爱的人,所以她的这个办法不成立。
茗儿也犯难了,片刻只听夏楚楚道:“不如先把他抬到花林里去,我们在想办法把连翘引诱出来。”那连翘虽然是中毒了,可是她也还是有知觉的啊,只要引着她往北堂正涛身边,让她见到北堂正涛不就得了。
“也只有是这样了。”茗儿应了声,先开门往院子里看了一下,见左右没人,方跟着夏楚楚把那北堂正涛拖着出了房间,两人都心惊胆战的,一个左看,一个右望的,就是怕两个孩子突然起来瞧见了。
好不容易把他带出来自己的寝院,夏楚楚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却也更加的小心起来,眼下时间也不是太晚,院子里还有丫头来往着,到底还是要小心些。
半句话也不敢说,到一处芭蕉茂盛的花园里,夏楚楚实在是拖不动了,指了指林子里面,“就这里了。”而且这里地处与正园,也正好能让发现。
茗儿也觉得好,若不然自己也没力气了。合力与夏楚楚把北堂正涛拖进去,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听见一阵脚步声,顿时心都蹦到喉咙里来,满是紧张的看着那脚步声传来的地方。
只听“喵呜”的一声,但见黑蛋自那北堂正涛的身上跳过,又打二人的面前大摇大摆的路过,这才穿过芭蕉林回到了路上。此刻二人背心里满是汗水,却动也不敢动一下,两双眼睛就那么机械性的看着外面的辛婆子追着猫儿的身影。
也不知道过了许久,辛婆子骂着猫的声音渐远,二人才吐了一口气。不敢去想象,若是她们现在的这副模样叫辛婆子看见了什么样子的结果。
相望一眼,一起出了林子,看着各自满脸的汗水,发丝凌乱,都忍不住掩唇笑起来。
“夫人,您先回房去吧,若不然一会儿俩小主子恐怕要起来了。我去引那连翘。”茗儿说道,而且自己有轻功,可以更好的避免让连翘看见自己。
“也好,那你小心些!”想来也只能这样了。
这般说定,二人便各自离开。
在说连翘,喝了那茶没多久,便觉得身子热哄哄的,倒在床头便躺下来,正是半梦半醒之间,却听见门口有脚步声,以为是燕子回来了,便喊道:“燕子么?给我倒杯水来。”
然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人进来,而屋外的脚步声却依旧,难道不是连翘么?心里有些疑惑,迷迷糊糊的扶着床栏起身来,迈着有些虚幻的步子跌跌撞撞的朝外面走去,然到这门口,却见院子里半个人影也没有。
挠了挠头,想必是自己听错了,正欲转身回房,似乎却见一个影子自门口闪过,以为又是自己看花了眼睛,然那影子又特意的在门口闪过去。
这一次是自己看得真真切切的了,脑子叫这习习夜风一吹,似乎也清醒了许多,提起防备来,“谁?”一面朝影子追去。
然这人的轻功却是如此厉害,若是她真的要跑,自己是绝对追不上她的,只觉得对方是在故意的引自己去哪里?而且还尽是走这些时常根本没人过的花丛树林上穿过。
不过连翘这人向来自负得很,而且对方又是如此招摇的引着自己,她心里更是想好奇,这人究竟是想引她做什么去。一路往正园走去,到了芭蕉林前,便不见了人影,只听见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朝林子深处走去,一阵恍惚,却见那林子里头躺着一个人。
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不想走进一看,却见竟然是侯爷,信里一惊,连忙蹲下身来试探他的鼻息,幸亏还有气,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与此同时,连翘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里的燥热突然又像是火苗一般的窜出来了,而且身子不由自主的想要朝侯爷贴近去。脑子有些不受自己控制起来,下意识的伸手抚上北堂正涛的脸。不过在连翘看来,却是北堂子画。
那般如水的温柔,见他这沉睡的模样,也是如此的绝魅迷人,忍不住的将脸朝他的脸靠近,自己终于如愿以偿的可以守在他的身边了。
纤细的指尖轻轻的划过那性感的薄唇,只觉得口舌里一阵干涩,有些不由自主的把唇往他的唇凑去。
然这个开始,却一发的不可收拾起来。
茗儿遥望着一切顺利进行,这才松了一口气,往夏楚楚的寝院而去。
夏楚楚换了一身衣衫,却无法安睡,心底的担忧一跌一跌的,时不时的朝窗外瞧去,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成这么多愁善感起来,顾虑也变得这么多起来,若是从前那个夏家的楚楚,有人冒犯了的话,二话不说,就直接把人解决了。可是现在的这个自己,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万千的顾虑不说,还变得这么没用,而且还这么不淡定。
实在是忍不住,想要自己过去瞧瞧,这才打开房门,但见茗儿一头的汗水,“夫人放心吧,一切已经办妥了。”
听到她的这句话,夏楚楚终于放心下来,“你快去收拾一下休息吧,明日等着看戏!”
茗儿也累得慌,朝她点点头,这便退下去了。
见着她去休息了,夏楚楚这才关门回到房间里,只觉得欠茗儿的挺多的,也不知道如何回报她才好。而且她的身世,才是自己最担心的事情。
叹了一口气,自己何须在想,她什么身世又怎么样,她就是她,还是茗儿就好了。
吹了灯,这便躺了下来,想必是今日太累了,竟然倒床就睡,连九姑在门口路过的声音她都没听见。
连翘只觉得身上凉凉的,睁开眼睛来,却入眼的正是一片灰蓝色的天空,当即一愣,条件反射的吓得坐起身来,却才发现胸前凉凉的,全身上下又是一阵酸软,下意识的朝自己的低下头来,当即“啊~”的娇叱一声,连忙双手抱胸。
不想她的这声娇斥把身边的北堂正涛也惊醒过来。
然这一看到身边赤果着全身的陌生少女,顿时就傻住了,这根本就不是夏楚楚,看了一眼这林子里的二人衣衫散落了一地,一阵阵冷骇渗进了骨头里。
他以为昨晚跟着她行鱼水之欢的是夏楚楚,而且自己明明听到她一直叫侯爷。可是谁能来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见到身边同样与自己一样,一丝不挂的陌生男子,连翘在一次的忍不住喊出声来,而这一声显然比先前的那声大得多了,只将花园里的鸟雀惊起。
慌忙的一把抓过那沾泥的衣衫遮住胸口与下身,脑子里嗡嗡作响,想趁着现在还没天亮,赶紧穿好衣服回去,至于这男人是谁,自己暂时也管不了。
其他的什么更是顾不到了,只是四肢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完全不听自己的使唤,那肚兜怎么也系不上。
在说这燕子,昨晚从丹枫园回来,见连翘屋子里的灯还是亮着的,便以为她没睡,而且门又是半开着的,进去却没瞧见人影,心里不禁是好奇,不过也没多想,自己回到屋子里去,洗漱一下便休息了。
直至天蒙蒙亮,突然叫一声惊叫惊醒过来,而且这声音像是连翘的,不过叫燕子心里觉得不安的是,这声音不是从连翘的屋子里传出来的,倒像是前面正花园里传来的。
连忙起身来,看了窗外的天色,发现就快天亮了,心里一惊,难道连翘一夜没回?当即也顾不得许多,捡了一件外衫披上,只朝这声音的来源处敢去。
然她这才出了自己的院子,却发现好几个小丫头也都醒了过来,而且衣衫不整的,想必也是跟着自己一样,叫连翘的声音吓醒的吧!
大家起得也匆忙,而且见天快亮了,所以便没打灯笼,好在院子里大家都熟悉了,所以没大一会儿的时间便到了正花园里。
而此刻的天也渐渐的亮了起来,众人走到那片芭蕉林前,都傻了眼。
但见连翘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而且似乎裙子也没穿,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吸引人目光的是她身边那个赤果着上半身的男人。
空气里透着一抹**之气。
大家面面相觑,都忘记了说话,只到见着更多的人赶过来,燕子这才反应过来,赶着小丫头们道:“看什么看,还不赶快去做你们自己的事情。”虽然在赶着丫头,可是心里却十分的清楚,这件事情,恐怕已经把夏楚楚惊动了,她向来对自己和连翘有恨意,怎么可能不借着这一次的事情发难。
何况这事情不是小事情。
“那不是涛二爷么?”人群里不知道是谁认出了北堂正涛,指着他道。
那北堂正涛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眼下不知道要怎么收场了,不止是林巧娘那里得不到半分银子,也许自己可能会因为这个事情,要被赶出信阳侯。
闻言,连翘当即转身一把捏住北堂正涛的喉咙,“说,是谁让你如此陷害我的?”
北堂正涛叫她捏着喉咙,哪里能说出话来,何况就算是没被捏着喉咙,他也不可能说是谁让他来的,在说实在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啊。
见他不回答自己的话,连翘指尖的力道更是深了几分,“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就掐死你!”
众人见着北堂正涛渐渐涨红的脸,都给吓住了,有丫头站出来说道:“连翘姑娘你先住手吧,这事情已经发生了,何况你要是真的弄伤涛二爷了,侯爷回来,恐怕也不好交代吧!”
怎么的说,北堂正涛都是北堂子画的侄子啊!
僵持之下,只听见辛婆子是声音道:“夫人来了,夫人来了!”
连翘闻言,松开手,抱头痛哭起来。那北堂正涛却一面别着头剧烈的咳嗽着。
听见夏楚楚来了,丫头们都连忙让开一条道来,夏楚楚见着那还坐在地上衣衫不整的二人,连忙别过头,满脸的吃惊,似乎她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连忙吩咐小丫头道:“还不赶紧去给她们拿衣服来穿上。”
看了四周站着的小丫头们,第一次发现自己院子里的下人们聚得如此的齐全,一面在丫头群里寻找着箬竹,却见她站在最后面,一脸的面无表情,难道她对眼下的这个结果一点也不吃惊么?
“你们都赶紧散了。”见这些丫头,看着北堂正涛一个陌生的男人,竟然都没有半点的羞涩,还这么盯着二人瞧,便谴开她们。又朝辛婆子道:“辛妈妈,这事儿恐怕已经惊动外面的丫头们了,所以还得麻烦你去春晖园走一趟,把这事情跟老太君禀报了吧!”
辛婆子点点头,想来发生这样的大事,恐怕是掩不住了,而且这涛二爷的身份又在这里,连翘又不归夫人管,绝对不是夫人能处理的。
小丫头们依次散去,夏楚楚见有人拿来的了衣衫,只朝旁边那被吓得恍恍惚惚的燕子道:“还不赶紧把连翘带回去,嫌这脸还丢得不够么?”又看了那此刻羞得垂着头的北堂正涛,“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去春晖园自己请罪吧!”
不过恐怕这罪不好请啊!
说罢,这便领着丫头回去收拾,等着春晖园的话。春晖园里头,大厅之中,除了夏楚楚便是林太君,而地上跪着的正是那北堂正涛。
因怕这事情传出去,所以林太君便将这事情压了下来,今日对外声称病着了,晚辈们不用来请安,而楚玉阁里也交代过来,不许任何人把这事情说出去,若不然就给赶出府。
所以此刻这大厅里也没个多余的人。
“你这个孽障,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虽然是跟着丫头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然这无媒无聘的,不管是出在什么人家,都是极为丢人的。而且那连翘又是子画的丫头,虽然说没有正经的伺候过,可是名上却还挂着,如今他跟自己叔叔的丫头做了这样的事情,不是在子画的脸上扇耳光么?
当即只恨不得把他抓去见官,那丫头就去侵猪笼罢了,可是又想他的身上始终流着北堂家的血,所以只好作罢!
北堂正涛在来的路上,才慢慢的想起昨晚的事情,自己明明是记得进了夏楚楚的房间,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就昏倒了,等在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软香温玉在怀,而且她的口里还叫着自己侯爷,那样撩动人心的呻yin声音现在自己想来还兴奋呢!
可是怎么是一个丫头,而不是夏楚楚呢?
见他不说话,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垂着脑袋,林太君越看越气,倏然站起身来,手里的拐杖愤愤的在地板上敲了好几下,“你倒是说话啊,不是很有出息么?你叔叔的丫头都你动了,现在你到是给我装起来。”
叫她那阵阵催眠的拐杖声音吓得一阵哆嗦,北堂正涛却不知道如何自圆其说,想了一下,眼下就只能是推卸责任,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如此一想,便往林太君爬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在林太君的脚边磕着响头道:“太奶奶您要为孙儿做主啊,孙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一觉醒来就已经躺在婶婶的院子里了,其他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夏楚楚在旁边听罢,身旁老太君听信了他话,调查起来,便建议道:“奶奶,若不然的话,去请大夫来瞧瞧,是不是叫人陷害的,这不就争相大白看么?”她的言下之意,是让大夫来查查他可是中毒什么的。
老太君闻言,这法子倒是可行,只是却又摇摇头,“家丑不可外扬,如今如风又随荆老大夫去了乡下。”若是在外面请大夫来,那这件丑事还不被传出去么?到时候弄得满城风雨的,丢人的还是他们府里。
夏楚楚也是满脸的为难,只道:“可是奶奶,如今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在追究是怎么会是也没有用了,倒不如就这么将错就错,反正他们一个男未婚女未嫁。”
她的意思是让北堂正涛把那连翘娶了么?如此到也好,而且眼下就这么一个法子好些。沉默了片刻,有些无力的坐下来,“如今也只能这样了。”然看到地上跪着的北堂正涛一眼,心里难免还有气。“还不赶快谢谢你婶婶。”
北堂正涛没明白过他们的意思来,但是听到林太君的话,还是连忙朝夏楚楚转过身去叩头谢道:“多谢婶婶!多谢婶婶!”
“谢我做什么?这日子以后是你们自己过,别在生出什么事情来叫你太奶奶操心就好了。”夏楚楚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道。
北堂正涛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她们是索性把那连翘配给了自己,这倒也好,连翘那个丫头虽然不如林家大姑娘气质高雅如仙,可是却也是个花容月貌的美娇人儿,昨晚的一夜**,他可还惦记着。
只听老太君朝青灵吩咐道:“连翘就是我做主配给这不成器的东西,这日子你看着定了,越快越好。”以免连翘那里出了什么问题,若不然到时候可就要闹笑话了。
事情就这么解决,北堂正涛被骂了一通,这才得以回玉矶筑,不过却不能在出玉矶筑半步。
已经到中午了,楚玉阁不止是没传来什么林巧娘所期盼的消息,倒是听说老太君体恤涛二爷,索性的就把那楚玉阁的连翘丫头配给了她,近日之内成亲。
“去找那北堂正涛来见我!”林巧娘愤愤的坐在椅子上,脚边一地的碎瓷器。
莺儿知道她现在生气,可是现在却不能去让那北堂正涛来,难免是要惹人生疑的,只好壮着胆子道:“主子,恐怕现在不妥,倒不如奴婢去把那箬竹喊来,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林巧娘听罢,想来自己现在是气糊涂了,怎么能去找那北堂正涛呢,便道:“对,你打发个丫头去把箬竹那贱婢子给我喊来。我倒要问问她,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莺儿见夫人听了自己的劝说,没发脾气,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去吩咐小丫头把箬竹喊过来。
约摸过了三盏茶的时间,箬竹便来了。
才进门就叫林巧娘质问道:“昨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夏楚楚没吃药么?”
箬竹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奴婢昨晚亲自看见她喝下了茶水,才去请涛二爷的,而且还亲自把涛二爷领到了夏楚楚的寝房门前,看见他进去了,才回去的。”
“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今儿连翘的事情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奶奶怎么想起来把连翘配给北堂正涛了?”林巧娘站起身来,目光冷然的看着她。似乎是这个箬竹说的话全都是假的,她要将她看穿一样。
只听箬竹吞吞吐吐的,“奴婢也不知道,今儿五更天,听见连翘的叫声,大家都寻着声找去,却见她衣衫不整的跟着涛二爷在正花园的芭蕉林里头。”
扬起手臂,给了她一个耳光,“你骗谁呢,要说谎也不找一个靠谱的,那连翘心里所向着的一直都是侯爷,怎么可能跟着北堂正涛那个烂人,就算是有人想陷害她,可是她的武功那么高。”
箬竹只觉得满腹的委屈,为何谁都要这么对自己呢?捂着脸一哭道:“奴婢说的句句实话。”
“你若是说实话,那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情怎么都没人知道呢?”林巧娘见她还敢狡辩,又是一个耳刮子扇去。
脸上的痛意渐减,只觉得阵阵的麻木,“那是老太君的意思,事情一发生,夫人就让人去禀报了老太君,老太君不准大家说出去,若不然都给撵出去。”
原来是这样,如此的话,突然把连翘配给北堂正涛的事情到也说的过去,不过林巧娘就不明白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难道夏楚楚早知道自己的计谋么?可这根本就不可能,除了自己跟着莺儿,知道的人就只有北堂正涛了。
难道是北堂涛早就看中了连翘的美色,所以借机以这一次的事情把生米做成熟饭,对,一定是这样的,如此一切就说得过去了。
想到此,不禁觉得自己被那北堂正涛利用了,心里一阵恼意,想着一定不会让他安心成亲的。
坐在亭边的花栏上,看着脚下的淙淙流水,回望了一眼进到亭子里的茗儿,“箬竹回来了?”
点点头,“是啊,脸肿肿的。”茗儿知道夫人为了箬竹的事情,心情定然不是很好,可是这事情还是须得解决了,便问道:“夫人打算如何?”
“我也不知道,想把她打发到外园去配了小厮,可是又怕阿凤那里多想,可是却又不能在留她了。”夏楚楚一脸的为难,主要是还是顾及着凤竹,毕竟她是凤竹的亲妹妹,只是夏楚楚不明白,箬竹为何要这么做?自己有什么地方对不起她么?
茗儿见她这么多顾虑,只道:“我看倒不如直接告诉了阿凤的好,她若是知道了,指不定还不如夫人这么优柔寡断的呢!”
“别,她的身体还没好呢!”夏楚楚连忙打住茗儿的话道。
茗儿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夫人,您若是这样的话,以后怎么护着两位小主子?”当年若不是母亲那般的优柔寡断,那么妹妹就不会眼睁睁的叫人害死。
夏楚楚听见的话,猛然的回悟过来。有些怔怔的看着茗儿,“是啊,我怎么能这样呢?何况我向来不是这样的人,为何要有这么多顾虑呢!”这话像是自言,又像是在跟茗儿说。
茗儿听着她的这话,方觉得自己怎么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到夫人的身上来呢。却听夏楚楚道:“你去把这事情跟辛婆子说了,让她看着办,三天之后,我不想在看到箬竹。”
“啊?”茗儿一愣,有些没明白过她的意思来,不过随之又反应过来,连忙应声道:“是,那奴婢这就去找辛妈妈。”
茗儿走了片刻,夏楚楚这才站起身来,往连翘她们的院子去。
方到院子外面,便听见屋子里的燕子的叹息声,与那连翘细细的抽涕声。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躺在床上的连翘只连忙把自己捂在被子里,燕子则出来看,这又是谁来了。然走到这门口,看见来人竟然是夏楚楚,而且就她一个人,不禁有些愣住,怔了片刻才道:“你来做什么?”
夏楚楚见她的眼里还是没有自己,不过却是不以为然,唇边携着淡淡的笑容,“来瞧瞧不行么?这院子里我是女主人,难道你们又忘记了么?还是每一次见面都需要本夫人来提醒?”
燕子此刻见她,似乎与平日里见到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人,心里生出些许的惧意,“你想做什么?”
夏楚楚也不搭理她,只知道如今要自己要她们俩彻底的服了自己,只能是在心理之上胜她们一筹才是,而她们近来的打算,就是自己恐吓她们的武器。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淡淡的走进连翘的房间。
燕子不知道她这唱的是哪一出戏,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小心的跟着她进到屋子里去。
夏楚楚打量了一眼此刻躲在被子里的连翘,“做梦也没有想到,你会有今日吧!”她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只是想让她认清楚现实而已。
连翘躲在被子里,不语,仍旧细细的抽啼。因为此刻她除了哭,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夫人到底是什么意思?”燕子蹙起秀眉,有些怀疑的看朝夏楚楚,难道这事情跟她有关系?
夏楚楚感觉到身后紧紧盯着自己的那双眼睛,脸上却扬起了一抹温和的笑容,“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没有这么大本事。”
燕子头一次感觉,夫人并不如她们想的那样胆小怕事,现在她的从容,叫自己的心里不得不升起一种不安。走到她的身前,在见她的那笑容,重复着方才的意思道:“夫人到底是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说,此事与我无关,事情是怎么回事,等连翘与涛二爷成亲了,想必那涛二爷定然会告诉连翘,他们之间的因缘是何人促成的。”夏楚楚说着,走到那格子柜前,随手拿起那上面摆放着的一套木质工具,正是那日连翘用来碾碎药材的工具,“我今日来,只是想说,你们四处的买药又自己配药,也够辛苦了,可是若是想要下药,会更辛苦,你们俩现在还有那个余力么?”话到此处,悠然转身看着脸色有些惊慌失措的燕子。
“你说的什么话,我不明白!”眼神里满是逃避之意,一面连忙别过头去,朝连翘的床靠近。
而此刻,连翘因听到夏楚楚的话,也将头伸出被子,但见她一头的发鬓凌乱,面脸的憔悴模样,一双原本无比高傲的眼眸,此刻透着的只是惨淡与凄然。
“不明白不要紧,不过我还要奉劝,想做什么事情之前,最好先考虑好,衡量好自己的本事在动手,若不然你们俩自小都是孤儿,这一并出事了,一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何苦呢?”挑着如青黛自然描绘出来的眉头,眼眸里携着的是一种很是寻常的神情,好像她与二人在说的事情,不过是问她们晚饭想吃什么似的。
连翘苍白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身下的床单,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夏楚楚手里还把玩着的制药工具,她是如何得知的?竟然她们所有的计划她都知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如今已经落到这步下场,自己还有什么好隐瞒的,就算是她禀告了侯爷,自己现在也不怕了,反正已经是残花败柳,活着也没有什么脸面了,到不如让侯爷一掌把自己劈了的好。
“我不想怎么样,你要相信,我比你们谁都在意眼下的平静日子,若是你们俩硬是不甘平淡,想生出什么事情来,那么我定然会让你们后悔,便是死了也还继续后悔!”她说这话之时,依旧扬着笑容,只是少了先前的柔和,多了几分的冷冽。
剧烈的喘着气,连翘像是看到了鬼厉一般的看着夏楚楚,“你不是夫人,不是夫人!”
唇角弯弯的向上一勾,带着几分冷嘲,现在自己还是夏楚楚,只不过是那个盗墓世家的三小姐罢了。
想来自己先前是太过于小心了,只想一味的把自己当作这信阳侯的任人欺负的夏楚楚,却忘记了,自己是自己,怎么可能是她呢?便是想要把自己当作她,那也知道表面上的而已,骨子里头,自己还是自己!
燕子此刻也懵住了,这个夫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没有给她们时间来适应,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这样的变化,不止是连翘接受不过来,连自己心里也一阵寒气腾起。
以后对她,近而远之为上!
看了手里的工具一眼,“这个我可拿走了,焰儿应该会喜欢的。”
见她出了房门,二人的眼神都紧紧的盯着她的脚步,然始终没有发现什么。
她根本就不会武功,或许她会武功,只是隐藏得太深,所以她们看不出来罢了。
出了院子,夏楚楚绷着的心才松开来,看了手里的工具一眼,眉心里浮起一抹淡笑,看来自己是赢了,她们已经把自己当作那种深不可测的人了。
如此也好,以后应该能安静一段时间吧,只是夏祁然何时会回上京城来,自己还有东西要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