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出段礼,段飞便不再恋战,而是下令让三军后撤。
戈锁的兵士杀兴正浓,岂会让段飞如愿?
只见林逐流手中的长戟直画苍穹,正欲率军追击,却听见身后萧魅一声:“阿逐,令三军后撤!”
她微微愣了一下,大喊一声“撤军”,几乎不曾犹疑便调转马头,朝萧魅的方向奔去。
武魁本就是军中的灵魂,戈锁兵士的杀性再浓,见着林逐流后撤,便收起兵器急速后撤,不多时便撤出了两里地的距离。
只这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未等匆忙后撤的兵士回头,便听见耳边数声轰鸣的巨响。
回过头,便看见众兵士方才战的位置浓烟缭绕,若他们未听萧魅的话,怕是早就被炸成了烟火炮灰。
待烟尘散尽,段飞的大军早撤出数十里,要追断然是来不及了。
林逐流眯起眼睛看了段飞撤军的方向片刻,萧魅便策马前来向她道:“阿逐,三军将士已是疲惫不堪,不如先回帝都与段王汇合。”
林逐流点了点头,“撤军,会隐雩帝都。”
隐雩帝都为整个隐雩国的正中,地势高而险,不仅有十里宽的护城河,更有数百年修葺成的坚固城池,城外人只能从城门口放下的吊桥入内。
林逐流带兵临近帝都时,便看见段王站在九尺高的城墙上,身姿挺拔却苍然。他还活着的五个儿子,有四个背叛了他,就为了他身下的那把冰冷金座。
他的面容还是如往昔般肃穆,却隐隐露出些孤寂与失落。人说美人迟暮令人哀叹,可林逐流觉得这一代帝王的迟暮,也令人唏嘘不已。
“阿逐,你来了。”段王上前两步,苍老的手在林逐流肩头拍了拍,很有力道,也很令人安心,“好……来了就好……”
林逐流心中一痛,段王是极贤明的君主,对自己的儿子也是慈爱有加。他一贯勤政爱民,所纳妃子不多却个个真心相待,不想却养出了这么些忘恩负义的孩儿……
她握着段王的手,一时也不知怎样去安慰。倒是段王瞧出她的窘迫,便将目光转向了萧魅,“这是萧将军?”
一提到萧魅,林逐流的脸色立刻缓和了许多。她握了握萧魅的手,对段王道:“段王,我夫君萧魅已经两夜未睡,方才一战又添了些新伤,今晚军机要务一律有我与隐雩众将商讨,请段王允我夫君先行休息。”
段王微楞片刻,又多看了萧魅几眼,便点头叫宫人送萧魅休息。
林逐流目送着萧魅走远,便转回头对段王道:“隐雩兵变不在帝座与镇北王的意料之中,我们更没想到四位帝子同时反叛。段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王皱了皱眉头,想开口,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对林逐流道:“这些事孤并不想提,老四与你许久未见,便让他告诉你罢……”
段沉风上前一步,“逐流姐,你先回去稍作休整,今晚我在擎风殿的殿顶等你。”
“也好,我与这小鬼也许久没有好好说话。”
林逐流对段沉风笑了笑,却觉他看她的眼神不似平时那般,而是带着掩饰不了的失望,让她感到有些莫名。
入夜,段沉风早早在擎风殿的殿顶等着林逐流,只见他躺在琉璃砖上,脑袋枕着屈起的双手。
“小鬼,你倒是悠闲……”林逐流用脚尖点了点他,眯起眼睛看着他笑。
“逐流姐,坐。”
林逐流点了点头,盘腿在他身边坐下,“究竟怎么回事?段飞、段礼、段曦、段恒,这四人原本各雄踞一方,尤其段飞与段曦,两人这些年为挣储位也结下了不小的仇恨,怎么会突然联手?”
“只因为一个姬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