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害怕……只是……段帝座想你得紧,给帝座的文书中也提到让你去隐雩看看。这两年隐雩的军守、攻防、战阵都有很大改进,他们也想请你去探讨。”
听了封盏殊这番说辞,林逐流显然有些动心,问道:“封凌韵下文让我去了?”
“皇兄说由你定。”
林逐流靠在椅子上,眯着眼睛思考了起来。也许是想起了从前的事情,她的眼光变得深邃而灿然。片刻后,她道:“多年未去隐雩,我也想念得紧了,随你同去吧。”
说完她看了封盏殊一眼,见她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奇怪道:“殊公主,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封盏殊急急收回目光,朝她道:“我们明日下午便会启程。林将军,你收拾些随身物品罢,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慌忙起身,撩起坠地的纱裙走出了林逐流的营帐。
见她走后,林逐流便将封凌韵寄来的羊皮信展开,越是看着,眉头皱得越紧。最后骤然起身,朝营帐外面走去。
明珠湖的夜晚总是那样安静,除了鸟啼虫吟和风吹过草地的沙沙声,似乎就没有其他的声响。
林逐流负手站在湖边,眯起眼睛看着焚邱城的方向。
“头儿,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坐着,你忍心让萧哥一个人独守空帐?”
林逐流转过头,便看见韩小四穿着常铠,笑嘻嘻地站在她身后。她朝他笑了笑,将他拉到自己身旁一同坐下。
“头儿,你今天好神秘啊,喊我到这里来干嘛?”
“小四,这些年你跟在我手下,让你吃了不少亏。”
韩小四一下子急了,“头儿,你这说得是什么话?!我是什么心思你能不知道?我要对紫营有二心……”
“解释这些做什么?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她笑了笑,将封凌韵写给她的羊皮卷递给了他。
韩小四将那卷轴前前后后读了两边,丕然变色道:“头儿!你从哪里搞来这幺蛾子?!还盖了那个疯子的金印!笑话!萧哥如果是贺兰洪的儿子?那我就是那个疯子他爹!”
林逐流听他胡言乱语,连忙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教训道:“韩小四!你他娘的不要命了!这是封凌韵的亲笔信,看这金印你也该知道不会有假。”
“操!那疯子是不是脑袋被马踢了?贺兰戎镶长成那副样子,萧哥能是他的兄弟?!”
林逐流摇了摇头,朝他正色道:“小四,萧魅曾亲口告诉过我:他是嫇芳夫人与贺兰洪的儿子,贺兰戎予。”
韩小四愣了片刻,也收敛表情朝她道:“头儿这事还有其他人知道?”
“若是有其他人知道,萧魅还能有命吗?”林逐流苦笑一声,“小四,戈锁军中你是我最信任的一个,这次出使隐雩的使臣会有我一个。我去了隐雩,秦离明天又要启程去帝都,黎卫和方似已经被派到千里之外的饶城,镇守军中的便只有镇北王、蓝营、和除我之外的整个紫营了。封暮虽与我们结了盟,但贺兰戎镶这个人反复无常的性子你我都是知道的。在这个城中我最信赖的是你、罗流、齐风和萧魅,但萧魅若是反了……”
“头儿,你胡说什么!萧哥怎么会反?”韩小四从草地上弹起来,像是想把林逐流摇醒般摇晃着她。
“我知道萧魅是怎么待我的,用不着你来提醒!我相信萧魅,如果戈锁城是我一个人的戈锁城,让我把这城池送给他我都没有二话。可戈锁城对整个端月国有多重要你知道么?萧魅他……他是贺兰镶的亲兄弟啊,是封暮的皇子。我不敢拿戈锁城赌我对他的信任,我被所爱的人背叛了太多次,而这一次,若是我输了,便是万劫不复。”林逐流看着韩小四,眼神痛苦而脆弱:“所以小四,届时萧魅若反了……他若是反了……你就割下他的头,挂在戈锁城门上。”
韩小四呆呆看了林逐流半晌,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不能做。
这是第一次,他不知该怎么安慰他那无所不能的头儿。
也正因为如此,他没有看见自己的前方不远处,一个穿着青色布衫的修长身影站在那里,将他们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林逐流明天要出使隐雩,林小途明天要挥师厦门~
各位,从明天起就是存稿箱跟大家见面了~
当然,我会把电脑扛着,如果存稿箱没发出去,我会在有网的客栈补发~
祝小途旅途平安吧,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