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魅冷冷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去看林逐流,只见她低着头,也看不清是什么表情。
他心里一沉,随即便感到邱殇的拳头迎面而来。但紧接着,他感到邱殇抓着他衣领的手松开了,只见林逐流挡在他前面,抬眼怒视着邱殇,“姓邱的,你他娘的疯了?你怀疑他?你敢打他?凭你也配打他?!”
林逐流病得厉害,加上一时气极,根本站不住。萧魅连忙从后面托住她的身体,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邱将军,请你出去。”他冷冷扫了邱殇一眼,将林逐流轻轻放在床上,将泼得只剩半碗的汤药放在床头原本摆放花瓶的桌案上。
那碗汤药林逐流没有喝,经过迟平的事情她便知道小春城中有人要设计害她。萧魅一则不想让她知道那人是遥女,二则也实在不能确定那碗汤药到底是好是坏,三则柳棋就快要到了,喝他的汤药是最保险的,于是他放任那碗汤药在桌案上冷掉。
后半夜,萧魅侧撑着额头在林逐流床边假寐,只听“嘭”地一声,门被从外面撞开,柳棋带着一身的水渍闯进屋里。
“将军!”柳棋喊道,看林逐流睁开眼朝他点了点头,他擦了擦脸上不知是汗是泪得水渍大骂:“你娘的林逐流,就你事情多,害老子以为会赶不上……”
“我还没病到要死的程度吧……”林逐流虚弱地笑了笑。
“还不都是你家男人!用阿舍传信给老子,把你说得就剩下一口气,害得老子赶得差点死在路上!”柳棋走到林逐流床头,先看了看她的面色,然后掀开她的眼皮把了把她的脉,惊道:“你这病治疗过么?怎么会病成这个样子?御医都他娘的死绝了?!”
柳棋看了看床头那只剩半碗的汤药,拿起舔了一口,“药没有问题,林逐流,你他娘的是不是又不喝药?”
林逐流看了看萧魅,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动声色地对柳棋道:“老子就是想等你来奴役啊,快点去煎药过来给老子喝!”
“林逐流,你这条烂命迟早要给你玩丢!”柳棋指着她骂了一句,急急朝膳房行去。
看柳棋走出房门,林逐流突然对萧魅说道:“遥女和邱殇,从前都不是这个样子的。认识他们时,邱殇是非常好的将领,领兵打仗很有一套,出生入死也绝不退缩。遥女那时虽还小,也是个心善要强的好姑娘。”
萧魅点了点头,“我知道,帝都的生活太过安逸,将邱殇的志气给磨灭了。至于遥女……她应该一直知道邱殇去帝都后,心里的人是你吧。”
“哎,你有没有吃醋?”林逐流方才睡出了点精神,笑眯眯地看着他。
萧魅靠在床头,侧着脸假装没听见她说话。
林逐流爬到他身上,扳过他的脸来面对着自己道:“到底吃没吃醋啊?”
萧魅一把将她带倒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轻声道:“老子岂止是吃醋,简直想杀了他……”
身在小春城中,耳边所闻皆是凄厉的哀号,活过这一刻,保不准下一刻就在阎王爷府上报了道。人人心里都像头顶上黑压压的云一般阴暗,绝望。
柳棋配出的药方比袁雨奏效很多,可身在这样的地方,每一寸空气似乎都是肮脏的,叫人不病也得病了去。
林逐流的病染得很重,又因为前面几日治疗得不好,所以恢复起来非常缓慢。这几日她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可身体内的毒脓因为柳棋下的猛药,沿着皮肤流出时显得非常吓人。
来送药的侍女平若是看到她,眼睛必恨不得立刻粘上去,如今却看也不敢看一眼,丢下药罐子飞也似的跑出去,也不管药汁洒出来了大半。
这时候,自己的命是第一位的,阎王爷面前,谁管你武魁不武魁?
萧魅默默捡起地上的药碗,拿衣袖仔细擦了擦,自己先尝了一口,然后递到林逐流唇边。
“萧魅,这该死的药还得喝多久?我还有多久才能好?”林逐流身上又湿又粘,非常难受。
“柳棋说了,今天的量喝完,明日他就有办法将你身体中的脓水排出。”
“明天?好!叫他不管用什么方法,尽快就好。老子现在这个样子,连碰你一下都怕弄脏了你。”
萧魅闻言将林逐流抱在怀里,也不管她挣扎,双手紧紧搂着她轻声道:“我不嫌你,你也别嫌我。”
林逐流愣了片刻,方知他指的是什么,靠在他身上说道:“老子从来就没有嫌过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武魁的病要好了,明天就要回戈锁城了~
明天继续更=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