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娘的酒馆,开在戈锁城的正中心,她利用林逐流在戈锁神一般的地位,无耻又骚包地占了比普通酒楼两倍不止的地盘。
正是秋收时节,又是午时方过,整个酒馆里并没有什么人,显得空空荡荡的。
林逐流带萧寐绕过前庭,又走过正厅,在后院看到了正在晒太阳的苏三娘。
“苏无疑,我带人过来打酒。”
苏三娘眯起眼睛看了看萧魅,勾起唇角朝她一笑,“哟,小鬼,你今天带了个不错的男人。”
“萧魅,这是我娘苏无疑。娘,这是我营里新来的副将。”
“新鲜了,你的营要副将做什么?反正你们总是不怕死的。”苏无疑瞪了林逐流一眼,接过萧魅递过来的酒壶,拿着硬木长勺去酒窖取酒。萧魅趁她离开时小声对林逐流说道:“你娘长得很美。”
“那是自然,想当年我娘还在雍瞳的时候,前帝座封术可是思慕了她好些年。若是当年我娘没被我爹劫了喜轿,我现在说不定是端月的长公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睡几个时辰起身就睡几个时辰。”
“死小鬼,你这是在埋怨你爹?!”苏无疑突地出现在林逐流身后,一脚踹在她的屁股上,将她踢出几步远。
林逐流噗地一声趴在地上,居然连毛都没有掉一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浮尘,对她娘说道:“娘,你可别冤枉我,我爹长得俊俏又懂得疼你,我欢喜还来不及,哪里会埋怨他?”
“滚滚滚!反正你总是最不让我省心的,什么时候找到夫家了,什么时候再进我家的门。”
看来封凌韵给她找了个男人的消息虽传到了城郊的棺材铺,却还没有传到戈锁城里。林逐流舒了一口气,却又觉得隐隐有些失望,她还真有些想看看知道萧魅这隐秘的身份后,她那一心盼她嫁人的老娘会有什么反响。
“我娘就是这毛病,当年我没当上武魁的时候,她也一直念叨我的军衔,嫌我丢我爹和我哥的脸。后来我当了武魁,她又念叨起我的男人来。哪一天她若是不念叨了,我就去炸鞭炮,放烟花。”林逐流小声对萧魅说道:“走吧,猪阿娘的菜馆子离这里也不远,那间包了些毛毡子的房子就是,所以我们不用骑马过去了。”
萧魅看了看离他们估计只有百步之遥的小房子,点了点头。
出了苏无疑的酒肆,两人便看到韩小四骑着纯黑的高头大马,心急火燎地四处张望,看到林逐流和萧魅,他便策马赶到他们身边。
“哟,小四,你要去哪?最近你心急火燎的时候好像特别多,难道风云又要变色了?”
“头儿,出大事了,姜家小侯爷给人绑到不归山去了。”
林逐流脸色一变,轻扬马鞭缠住韩小四的手,使力将他拽下马背后一跃而上。
“我先去白营找军头,你们找两匹马跟过来。”
她将酒壶甩到萧魅手上,勒马朝营盘疾驰而去。
说道这姜家的小侯爷,还真是整个戈锁城惹不起的大人物。他爹是永泰侯,他爷爷是兵部统管,他娘是帝相的胞妹,他姐姐是封凌韵身边最得宠的正妃。
林逐流顶顶烦的就是姜家,他家老子大概是个失心疯,还该死的总想将自己儿子“嫁”到林逐流府上。不仅如此,姜家的小侯爷大概传染上了他老子的失心疯,居然对林逐流也是尽心得很,逢年过节往她府上送的东西几乎能堆过她家九尺高的院墙。
姜家小侯爷姜齐从小便是个纨绔子弟,不仅流连花街柳巷,胆子还小得出奇。
林逐流对他从前的风流史倒不是很在意,王侯家的男人嘛,谁能没有一段畜生一样的过去。可这人的胆子居然比娘们还小,这让林逐流对他敬谢不敏,她甚至疑心他看到她平时用的斩马刀,都会吓得含恨而死。所以对姜家老侯爷的盛情她虽然难却,却还是坚持却到了如今。
林逐流足下生风地闯入大将军营,看到军头秦离,镇北王黎远岳,白营、绿营、蓝营、红营四的步兵队长楚成、曾琏、赵悯添、涂洛一同在帐中等她。
“哟,今天的人到得可真稀罕。” 林逐流将马鞭扣在腰上,“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听小四说永泰侯家的小崽子又惹出了摆不平的祸事来。姜家那小子还真是有谱,居然让五个营的步兵队长都到齐了。嗯?不对,其他营的步兵队长都到了,罗流怎么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