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岱岩听得明月问起天鹰教的事,他细细地想了一下,当时对于这个帮派,他是确实不曾听闻,但后来俞莲舟和张松溪去江南一带查访之时,倒是知晓了天鹰教的一些事情。
“我曾听四弟说过一回,据说天鹰教教主殷天正乃是明教教中的白眉鹰王,当年明教教主阳顶天突然失踪,明教无人领导,当时教主之下尚有光明左右使和四**王,几人互不臣服于对方,故而起了争执,最后白眉鹰王离开明教自创一派,便是这天鹰教了。”俞岱岩没有多想地为明月解释道。
“天鹰教教主姓殷?我记得师父回来之后,太师父问了您中毒和重伤的经过,说那屠龙刀最后就是让天鹰教的人抢走的?而且龙门镖局的都总镖头也说好似将你托付给他们送回武当的人正是姓殷的一名少年?是不是?”明月暗暗地嗤笑一声,又问道。
“没错,当初若非天鹰教先对我下了剧毒,致使我不能动弹,又怎么让恶人有机可趁,任其折辱?”俞岱岩思及此事,心中犹如烈焰灼烧的痛苦,突然想及张翠山亦是和天鹰教的人一同失踪的,不由得惊道:“糟了,你不提我倒忘记这要紧的事,五弟是和天鹰教殷天正的女儿一起失踪的,那天鹰教行事狠辣,谢逊又是明教中人,说起来他们两人算得上是一伙的,倘若她和谢逊因屠龙刀起了什么心思,五弟岂不是危险至极?”
“哦?!也不是没这个可能啊…。”明月自是知道张翠山和殷素素不止不会起什么冲突,甚至还结成了夫妻,心里并不似俞岱岩那么着急,不过明面上却是不能这么跟俞岱岩说。
“对了,我还依稀记得那送我的殷姓少年…也许不是真的少年,而是个女子才是。”俞岱岩再细细回忆了一番后,眼中带丝疑惑地说道。
明月的手忽然顿了一下,抬头看一眼俞岱岩后又低下头来,心中五味杂陈,似有些气愤又有些失望,心道只凭声音便猜出人家是姑娘,自个儿好歹待在他身边已有五年之久,他还硬就没看出自己是个女的!!真是太过份了,早知道真不该留下来管他的闲事才对。
然而即便有那么几次,明月都想着不要继续再陪着俞岱岩耗费时日,但是想归想,倘若真叫明月这一刻便下山,她又觉得迟疑万分,心中莫名升起一股不舍之意,那念头随即就打消了。
明月和俞岱岩的话说到一半便静了下来,她有些走神地玩起俞岱岩的手指,俞岱岩原本还在回忆着些当初遭人毒手时的一些细节,却微微感到手腕以下传来阵阵的刺痛感,才收回思绪转头看向明月。
在俞岱岩的眼中看来,也许是因为明月不像其他武当弟子一样常在烈日下习武,又因为近几个月为他的事甚为劳累,原先圆润的脸和丰腴的身材已经清减不少。
但让他奇怪的是明月的肤色不仅毫无苍白或粗糙之感,反而是显出一种如女子般的凝脂白玉之色,双颊亦呈现着一股淡淡的红润,他常常看着就忍不住有些恍惚失神,甚至心中还颇为惋惜地想明月若是女子,倒也不失清秀之姿,可惜偏偏他是个男孩子,如此就太过柔弱了,哪怕是两三年前还显得瘦弱的清风,如今都已渐显男子之气势,两个人此时给人的感觉和初来武当之时的情况相较起来,竟有了反差之比。
忽地一阵强烈的刺痛传来,俞岱岩冷不防地轻呼一声,明月连忙抬头看向他,慌忙地问道:“啊!?我弄痛你了?”
“没事,这种时候还能感到有痛觉也是好事。”俞岱岩摇摇头,一脸不在意地笑道。
“是吗?”明月低头看看俞岱岩的手指,又忍不住伸出手指按了几下,再抬头看向俞岱岩,发现他的脸色都没什么变化,便有些泄气地把俞岱岩的手放回去,又道:“再两日就能先动动手腕了,脚踝承受的力道大,还是等过一两月再试着走路,这段时间仍旧替您先推拿就好。”
“嗯。”俞岱岩淡淡地回了一声。
明月不晓得去哪儿弄来两颗木球,大小正好够让俞岱岩握在手中练习手指的使力,俞岱岩看着手掌心的两个木球,有些哭笑不得地抬头看向明月。
“我又不是孩子,你拿这东西给我做什么?不会是去青书那里偷来的吧?小心他跟你大师娘哭闹起来,到时你免不了让你大师伯给训一顿。”俞岱岩无奈地叹道。
“这才不是青书的呢,是我拜托人做的,特地给你练习用的,不然你一开始又不能太用力,有这木球在多少能控制一下力道强弱,等你能够完全拿起球时,咱们还可以换个小一点的或是重一点的,继续练习,不是挺好的吗?”明月理所当然的解释道。
“可是…。”俞岱岩皱着眉头又望向木球,他的手指头自然是握不住球的,不过稍微动了一下,木球立刻从他手中滚落地面,他忍不住喟叹道:“还是算了吧,我现在连捡起它的力气都没有,又何必多此一举。”
“当然不会让你自己一个人玩,我和清风都会轮流陪着你的。”明月捡起木球放回俞岱岩手中,然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