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上官争雄倏然站起身子来,瞪起双眼看着他振声道:“那你去宰来,看看这是个什么时辰了。”害他早饭都没吃就来了。
双喜顿时一愣,又立刻反应过来,伸出头在亭子外看了一下那挂在正中央太阳,讪讪的又伸回头来,声音变得弱弱的,“将军,您绕了奴才家四喜的狗命吧,它从出生命就一直不好,从小还给家的狗欺负,如今奴才一把屎把尿的把它拉扯着长大了,将军,您就饶了他的狗命吧。”
见到他这幅样子,上官争雄的心里颇为好受了些,双喜是个阉人,那四喜对于双喜来说,就是亲儿子一样的,但是最可恨的是,每一次他都要拿那狗的命来做担保,输了的话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
不过每一次看见他这个样子,上官争雄就很少解气。
突然,双喜变得很是兴奋的指着那对面的官道上来的马车叫道:“公主,公主,是公主的马车,将军您看,我们家四喜总算是有救了。”
上官争雄闻声看去,果然见那官道上缓缓驶来的,正是他们将军府的马车,马车前面的灯笼上,还有上官两个醒目的字。顿时便也饶过了双喜,阔步走出亭子,站到那官道边等着。
连续十几日里在马车里颠簸,陆尔雅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倒是那俩个孩子,该睡的时间就睡,该吃时间就吃,绝对不会少了一顿的。一路上幸得有丫头嬷嬷们帮衬着,若不然陆尔雅可是要给累死的。
这才迷迷糊糊的睡下去,马车便停了下来,睁开眼来,只见青嬷嬷跟玉嬷嬷也都睡着了的,有些迷茫的看着皎月,“怎么了?”
皎月摇头,一面掀起那车帘,却见是前面的马车停了下来,还没问车夫,只见云谱骑着马过来道:“是将军来了,这会儿在跟公主说话呢,恐怕要歇下来会儿。”
陆尔雅闻言,便坐起身子来,也将头探出帘子外面,问道:“已经到金城了么?”
“就一两里路程了,小姐坚持一会儿就到了。”云谱回道。
“云管家辛苦了,若不然就借机停下来歇会儿,也让大伙儿都在那前面的亭子里乘会儿的凉。”陆尔雅但看那外面烈日当空的,便说道。
云谱闻言,也道:“是啊,这日头却是挺烈的,马车里也闷,小姐可是要下车来?”
陆尔雅立即反应过来,这云管家的意思是要她抱着两个孩子下来给将军看,毕竟那将军巴巴的来这城外迎接,想必不只是来特意接公主的,便连忙道:“那麻烦云管家寻一处阴凉的地方。”
云谱当下眉眼展笑,“属下这立刻去。”
陆尔雅见他高兴的离去,想必是去禀报将军吧,便叫皎月道:“喊嬷嬷们醒吧!”这马车实则就是一张炕的布置,左右给置放着轻巧小几,分有上下两层,放着些点心跟水果,后面放着的则是一个小衣柜,里面都放了孩子们的衣服跟一次性的尿布。而在这离着车门边,则是设置了个小鞋箱子。
皎月喊醒过两位嬷嬷,便先从鞋箱子里拿出鞋子穿上下去,青嬷嬷也跟着她现下去,玉嬷嬷这才将两个娃儿递给她们二人,这才伺候陆尔雅小车来。
想必是在这马车里颠簸的时间有些长了,陆尔雅又不大适应,所以脸色有些苍白,玉嬷嬷扶着她下来。见前面跟着公主正坐在一起说话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上官北捷的父亲。
见她们下马车来,云谱赶紧迎过去,道:“小姐请,公主跟将军已经在那里等着你呢。”
陆尔雅笑着点点头,一面侧身走着,一面伸手将襁褓的边缘拉开些来遮住脸。两个孩子都是陆尔雅方才在车上喂了的,这会儿突然背着太阳一晒,都惊得睁开眼睛来,那才要哭闹,见着陆尔雅的脸在边上方停了下来。
抱着进到了亭子里上官争雄跟延平公主几乎是同时起来,一人接过一个孩子,都满脸欢喜的逗乐起来。
虽然他们的目光不在自己身上,这礼还是要行的,陆尔雅向两人福了身子,“尔雅见过公主跟将军。”
延平公主眼睛看了她一眼,只道:“尔雅不用这么客气,赶紧坐下来。”
上官争雄这也才转过头看,打量了她一下,也很是体贴道:“快坐下来吧,听萍妹说你有些不大适应坐这长途马车,如今还带着这两个孩子,肯定是累得不轻。”
延平公主的闺名叫做简萍,而上官争雄向来都是称呼她为萍妹,可见俩人的感情是多么的好。
陆尔雅谢过,却不知道要坐还是不坐,上官争雄跟延平公主都是站着的,若是自己一个人坐下的话,那就太让人觉得自己不懂规矩了。
想必是看出了她的担心,延平公主随之也坐下来,一面示意她也跟着坐下,所以陆尔雅这才坐下来。
“不知道北捷何日才回来?他定然很是想看看孩子们吧。”上官争雄抱着那哥儿道。
延平公主只道:“我已经寄了书信与他,恐怕现在已经收到了,就是不知道时候才能会。”
“对了,孩子的名字可给取好了?”上官争雄又问道,说着看向陆尔雅。
陆尔雅微微一笑,回道:“还没有了呢,原先还以为北捷会在孩子出世的时间里抽空回来的,所以没取。”
“孩子没有个名字可是不行啊,何况这都一个多月大了,不如雄哥给孩子们先取一个,北捷若是回来不喜欢的话,在换一个不就得了。”延平公主说道。
这个孩子取名可大可小,不过最好还是当家的人来取,才显得这孩子在家中地位的高下跟尊卑。
上官争雄自然是欣然同意了,这个是他最疼爱的儿子的孩子,当下跟延平公主说道:“我给哥儿取,萍妹给姐儿取一个,怎么样?”
“自然好。”延平公主点头笑道。
陆尔雅觉得上官北捷的这对父母真是不嫌腻,在自己和这么多下人的面前也都不忌讳,还雄哥萍妹的。
只听上官争雄道:“我们上官家这一辈都没有加用字辈,玉哥儿跟溯哥儿都没有用,那我就给单取一个煊字,你们以为如何。”
而此时此刻,夜瑶正拿着礼物去沈老太太的梨园。
沈老太太看着夜瑶身后丫头手里的东西,很是诧异,问道:“今儿是刮了什么风,南飞媳妇怎么来了?”
听着她不阴不阳的口气,若是平日里夜瑶转身就走,可是现在比不得原来,脸上硬是扯出一抹看起来算是亲热的笑容道:“老夫人您着是什么话啊,难道我这个孙媳妇还不能来看你么?”一面示意身的风铃幼铃将刚刚跟上官南飞重新挑选出来送她的玩意儿奉上去,又道:“这一次我从娘家住了这么久,回来顾着打理那些荒废了许久的事情,这不,今天才抽出时间来看老夫人。”
沈老太太身份的李嬷嬷接过来,当场就打开来给沈老太太过目。
“这个是什么东西?”沈老太太看着那锦盒里的几个奇形怪状的石头,问道,心里有些被戏弄的感觉,竟然说来看她,却拿这么几块破石头来打发她。
夜瑶连忙解释道:“回老夫人的话,这是玉机石,听说放在身边可以延年益寿的。”
“是么?”沈老太太看着这几块石头,怎么看也都没有看出与寻常的石头有什么不同地方。
夜瑶又道:“如今老夫人是膝下子孙环绕,而且又是锦衣玉食的,可是这岁月不饶人,老妇人如今最缺的便是这长寿了,我跟南飞机缘巧合的得了这几块石头,想来便送给老夫人,希望老夫人寿比南山。”
沈老太太这才被她忽悠住,吩咐李嬷嬷道:“收起来,给我放到那床头边。”
一面又给又丫头给夜瑶请了坐,上了茶,才问起夜瑶道:“听说你婆婆去了东洲?”
“正是。”夜瑶回道,并不知道沈老太太也去过那东洲,陆尔雅住的别庄里。
“去做什么?”沈老太太又问道。
此刻夜瑶才叹了口气,才道:“听说去接那母子三人呢。”
沈老太太突然明白她来看自己的用意了,心里觉得很是高兴,但也有些气愤,高兴的是这夜瑶原来是失宠了,不高兴的是这陆尔雅竟然来了,不过转念一想,曾经她在那庄子里赶过自己,如今她来了,自己也要将她给赶出去,若不然实在是不解气。
便道:“南飞媳妇,你也不必着急,有我在,你婆婆心里以后一定还是疼你的。”
夜瑶根本就不知道沈老太太曾经去过那里,更不知道她给陆尔雅赶的经历,当下虽然听到了她的话,可是也怕以后沈老太太给她收买了,反倒在婆婆的面前说自己善妒,于是便道:“多谢老夫人的好意,不过我也是知道婆婆该疼爱她的,她一个人也不容易,只是我心里到底是因为婆婆要去东洲接她的事情也不跟我提提,那时候我跟南飞还在东洲,若是知道这个事情的话,就多些时间,等她满月来在一起来,难道我们夫妻俩还照顾不了她这么一个人么?”
沈老太太闻言,跟着身边的嬷嬷相视了一眼,便确定夜瑶根本不知道她去过东洲的事情,所以便索性不提自己被赶的事情,一面反倒是体贴的安慰,道:“南飞媳妇啊,这个事情却是你婆婆的不是,她这样做分明是信不过你嘛。也真是的,你好好的一个媳妇,她也没有这般在意过,竟然去在意那样的一个乡野女人,那个女人我曾经因为依然,去那里住了几日,可知道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听说以前还是你弟弟的小妾?”
夜瑶一震,没想到陆尔雅已经先跟着这个刁蛮的沈老太太搭上了仇,感情是老天爷也帮自己了,这家中恨她陆尔雅的人还是有的,看来自己更是没有来错。
也不在忌讳个什么,直接道:“是啊,说道这个事情,我心里正是犯难着呢,可是又找不到一个贴心的人来说,想那陆尔雅原先在东洲是个什么样子的名声,我弟弟肯娶她,还不是因为我奶奶在的时候给强硬的押着我弟弟娶的么,弟弟不待见她,也不知道她后来是用什么法子搭上了小叔。依我来看,她定然是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才怀上了小叔的孩子,你说这样一个阴险的女人,能到咱们的家里来么,那还不翻了天。”
“也是,那个女人我也是见识了的,待她这家里来,少给她好脸色看,对了你去吩咐那些丫头们,也少搭理她,看她能怎么着,这可不是在她的别庄里了。”沈老太太反倒过来吩咐夜瑶道。
夜瑶点点头,“我已经跟那些小丫头们打了招呼,想必婆婆如今也是给她迷惑住了,待婆婆回来,我们要好好的一起开导婆婆才是。”
沈老太太也道:“这个是自然的,绝对不准那女人进这个家里。”就算进来了,自己也不给她好脸色看。
一到上官府里,云管家便亲自带陆尔雅去了为她安排的院子里,左面正紧靠在上官北捷在家里时住的院子,而东面则是经堂,其地势远离着夜瑶跟沈老太太的院子。
看来只要自己没有事情就不出院子的话,跟他们是不会那么容易遇见的。
因为身边的丫头远远的不够,而且如今又还有这两个小主子,所以云管家当夜就给她先安排了两个二等丫头先伺候着。
青嬷嬷跟玉嬷嬷自然也是要跟着伺候的,只是因为去了东洲半年多,回来了都应该先回自己的家中看看。
所以当天便只有皎月蔷薇和那两个丫头伺候,而且皎月如今是嫁作人妇了的,晚上也不知陆尔雅这里歇息。
那两个丫头,一个叫小翠,一个叫碧云,听说都是家生的奴才,父母也都在上官家里当差,所以自然也十分熟悉上官家的家规,因此云谱才将她们俩人调到陆尔雅的身边。
过了晚饭,陆尔雅因坐马车的时间太久了,是十分的怀念躺在床上的感觉,喂了孩子们,就准备先去睡了,便吩咐皎月道:“你去叫碧云跟小翠进来服侍,你便先回去了吧,别叫长亭久等了。”
皎月被她这么一打趣,不禁顿时羞得满脸红晕,“小姐,我今日不打算回去,今儿玉嬷嬷跟青嬷嬷不在这里,我哪里放得心,我先去叫人准备给你洗漱。”说着便出了房间。
因为初来,所以哪里打水也不知道,但又没有见到小翠跟碧云,只见院子里有几个杂耍的下丫头在说玩笑,便道:“你们去给小姐打些水来,小姐要洗漱休息了。”
只是那几个小丫头不过是回过头来看了皎月一眼,又继续说她们的,似乎那里就没有皎月这么个人似的。
皎月当了十几年的丫头,自然是知道这几个丫头是看见了自己,也听见了自己的,却假装没有瞧见,想来是不曾把她给放在眼里,本想发怒,但是转念一想,如今小姐才来这里,没有半点人际关系,自己不能一来就把关系弄僵。
于是又走上前去靠近她们,好声好气的笑着说道:“你们现在都是闲着的,就去给小姐打水来吧。”
只见其中一个原本跟那些小丫头们说笑着的丫头顿时脸上的笑容尽收,冷眼看着皎月道:“你自己没有手不会去打么?”
皎月一愣,自己还是第一次给小丫头使唤,但还是忍住了性子,只得耐心问道:“水跟桶在哪里,你们可以帮忙指我一下么?”
她这话才说完,另外一个小丫头便将她推开道:“你瞎了么,不会自己打着灯笼找啊。”
“你们&8226;&8226;&8226;&8226;&8226;”皎月当下气得脸色发白。
那小丫头见她生气了,不但不道歉,反而笑道:“我们怎么了?没见着我们正在说话么?”
“哼。”皎月冷哼了一声,便自己去找,不在求她们。刚刚没走多远,便听见那些丫头嘻嘻笑道:“还以为这个女人的丫头有多么厉害呢,被我们说两句,声都不敢出一声,亏得碧云姐跟小翠姐还叫咱们小心些呢。”
“是啊,我看那样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命好生了那对龙凤胎的话,哪里来的这样好运气,公主她们更是看都不会去看她一眼的。”
皎月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咚咚的剧烈跳动着,恨不得转回去给那些丫头一个耳光,可是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得忍下了这口气,自己去找桶打水。
陆尔雅在屋子里等了许久,蔷薇已经给她把头发解下来披着了,都还没有见皎月回来,而且那两个新来的丫头也没见着影儿。
等着等着,蔷薇已经先靠在桌上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皎月才满身是汗的提着大半桶水进来。
陆尔雅见此连忙上前去帮她,一面问道:“你怎么自己去打水了,那些丫头们呢?”
皎月擦着汗水笑道:“丫头们刚好有事情,所以我也不好麻烦她们,就自己去打了,来小姐你先坐下,我给你倒水去。”皎月说着,弯腰去那外间面的小间里找盆。
陆尔雅本来就有些怀疑皎月了的话了,且不说那两个刚刚来的二等丫头,单是这个院子里的小丫头,上上下下的加起来,就有二十来个,难道个个都恰好有事情么,连打一桶水的时间都没有么?
此刻见皎月久久不出来,便问道:“怎么。”一面推开小间里的门,却见皎月呆呆的站在那里,别说是盆没有,洗脸的帕子也没见着一块。
见陆尔雅看到了,皎月也不再隐瞒,口气里难掩的气愤道:“小姐,她们太过分了,竟然这样对你。”
“罢了,皎月,你也别生气了,既然要来这些就该要面对的,只是你要相信我,我也不是那种任人拿捏的,今日的事情不管谁在背后指使的,我都不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你且回去吧,那两个丫头估计今晚也不会在来了,今日给我的下马威大概也是这个样子了,你就放心吧。”
“不行,小姐,我怎么能放得下心你呢,还有两位小主子。”说着,见屋子里的光亮越来越暗,便欲去专门放蜡烛的箱子里拿蜡烛来,只是一打开箱子,里面空空的,连着半截蜡烛也没有。
陆尔雅也瞧见了,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些人当真是欺人太甚了,便不得已吩咐皎月道“你现在就去云管家哪里先找些蜡烛来,只是别的不要多说一句,就说咱们刚来,铉哥儿跟意儿都不打适应这里的环境,所以我想多写、点就、些蜡烛来写充当着太阳,哄他们睡觉。记着,单跟云管家一个说就得了,而且要不经意的强调我们屋子里是有蜡烛的。”
意儿是延平公主给取的名字。
皎月当下明白了她的意思,要自己去引云管家来,但是又不能在云管家的面前直接说,而只是让云管家自己觉得这边有事情而已。但是皎月想来,单是云管家来的话,又能怎么样呢,按她的话,做最好也叫将军跟公主来看看这帮奴才都是什么东西,便道:“难道小姐就要这样忍下去么?万一云管家不来呢?”
陆尔雅只道:“就算他不来,我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可是事情现在大晚上的,若是真给闹起来,还不是要惊动大家,何况现在公主跟将军都已经睡了,为了这么个事情,把他们打扰起来,终究是不好,你且去吧,在晚了一会儿这屋子里就没有光了。”
皎月无奈的点了下头,便打着灯笼去了云管家的院子里。
陆尔雅这一转身,却发现蔷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想必已经是听到她方才的话了,便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小姐,真是苦了你,若是知道来这里是这么一个情形的话,怎么也不会让你来的。”蔷薇眼睛有些红红的说道,心里百般后悔,当初听说小姐要来金城时候,自己还竭力支持呢,可是现在这个日子过得,连那些杂碎丫头也不将小姐给放在眼里。
看了一眼那快燃尽的烛花,陆尔雅只道:“你去把那些蜡烛在挑下,一定不能叫它们就这么灭了,若不然一会儿铉哥儿他们闹起来了,到时候我们看不见,可不是玩的。”
蔷薇含泪点点头,这便去拿起蜡钳,挑起了灯芯。
只是不过也就坚持了一会儿,屋中便暗了下去,陆尔雅最怕的事情就发生了,只听意儿一阵惊恐的哭声从屋子自己的身边传来,连忙转身摸着给抱起来哄,不想那铉哥儿因为意儿的哭声也给惊醒过来,见到一片黑幽幽的也哭了起来。
蔷薇也连忙把铉哥儿给抱了起来,一面哄着,可是铉哥儿似乎能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母亲,所以更是哭得嚣张,几乎那园子里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只是园子里却没有一个人,丫头们的屋子里却都亮着,但就是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究竟是怎么会是,似乎那哭声是她们预料中的。
一间房里,只见小翠碧云正跟几个小丫头打着牌,听见了那哭声,也充耳不闻,一个小丫头究竟是小,很是担心道:“小翠姐姐,咱们这样做,真的不会被发现么?”
小翠一脸得意的笑容,“怕什么,这里一面靠着是二公子的园子,里面又没有人住,哪里有谁能听见孩子的哭声,另外一面又是庙堂,如今不是十五,又不是初一的,里面压根没有人,自然也听不见这里的声音。至于将军跟公主那边,十万八千里了,除非他们有千里眼顺风耳,若不然也不会知道这里的事情。”
那个小丫头闻言,便松了一口气道:“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了。”
说着大家又继续玩起来了。
皎月一进到园子里,便听见那锥心痛的哭声,便连忙借着那走廊里高高挂起的灯笼亮光,走到了小姐住的东阁,可是一沓进东阁,里面别说是小姐的屋子里头,便是那长廊里的灯笼也是熄了的。
自己心里也没有谱,不知道云管家到底有没有跟着自己来,如今打着那灯笼,也管不了他到底来没有来了,急冲冲的走进陆尔雅的屋子里。
用灯笼一照,只见陆尔雅正在摸着黑喂意儿姑娘吃奶,一面是她吸允着奶的声音,一面轻轻的抽泣着。然还没吃上的铉哥儿正在蔷薇的怀里哭闹着,蔷薇也急得眼泪一面流着。
皎月心中一酸,赶紧的把自己拿来的蜡烛点上,屋中恢复了光亮,原本哭得一沓糊涂的铉哥儿这才慢慢的小声哽咽着。
“路上没有被那些丫头为难吧。”皎月一点上了蜡烛,陆尔雅便有些担心问道。
“没有。”皎月回了陆尔雅的话,便去接过蔷薇怀里的铉哥儿来哄。
陆尔雅这才松了口气道:“那便好,如今得了这些蜡烛将就着,应该是可以用几天的,过了这几天,咱们也才好跟云管家开口,又不叫他发现个什么。”直觉告诉陆尔雅,云管家一定跟着皎月来了,于是便才这样说的。
听见陆尔雅说这些话,皎月自然是知道了她的用意,便道:“就是不知道这些丫头都是听了谁的话,竟然这样子使坏,今晚便就这样了,可是明儿要出院子去给公主和将军请安的,总不能不洗脸就去吧?我看这些事情小姐就算是这个时候不想去打扰公主跟将军,就该去禀了云管家,云管家是个公正人,自然是会为小姐做主的。”
蔷薇不明就里,只是也觉得就这样算了是不行的,所以也道:“是啊,小姐,皎月说的对,她们现在把这里日常要用的东西都给拿走了,现在咱们要洗漱,就发现什么也没有,要换蜡烛,又发现蜡烛没有,不知道要给小主子们换尿布是不是也没有呢?”
陆尔雅听见蔷薇的这最后一句,才想起来道:“蔷薇,你赶快去瞧瞧小柜子里,可是有准备了尿布,咱们原先准备了的尿布都在来的路上用得差不多了。”
蔷薇连忙去打开柜子,果然里面空空如也。见此,不禁是犯难起来,“这可怎么办?”
陆尔雅将吃着奶已经睡着了的意儿放会床上,从皎月手里交过早已经等不及的铉哥儿,换了另外一边喂着。一面也只能道:“罢了,今晚咱们三轮流着睡吧,别叫他们打湿了自己就好了。”
“小姐,我真不明白,你以前的魄力都哪里去了?难道就这么任人打压着么?”蔷薇很是不解,小姐这么厉害的人,这会儿竟然会甘愿受这种窝囊气。
却只听陆尔雅回道:“我不是忍这些丫头,而是想看看这背后指使丫头们的都是何人,明儿一早,那丫头们定然是要去禀报那个指使她们的人,到时候你们给瞧紧了,知道了是谁,以后咱着盯着些,自然会叫她落了把柄的,到时候就算是说开了,到公主跟将军的面前去,也没有人说咱们这是初来咋到,就无理取闹了。”
“可是现在咱们就有证据,那些东西现在去收,定然是在丫头们的屋子里藏着的。”蔷薇又道。
“可要是我们恰好没有找到,或者是她们早在我们发现之前,就给拿到了别的地方去呢,咱们兴师动众的去收去找,到时候反倒没有找到,还把府里的人都给惊动了,你说其他的人会怎么想,会说我一来就开始无理取闹,仗着公主和将军的宠爱,或是又说我仗着俩个孩子,变着法子的在府里显摆,到时候别说咱们能得半分的理,反倒叫人越是看不起,那个后面害我的人不知道还要怎么笑呢。”陆尔雅只道。
“可是&8226;&8226;&8226;&8226;&8226;”蔷薇还是不甘心就这么饶过了那些丫头。
又听陆尔雅说道:“没有可是,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们连对方的底细都不知道,就轻举妄动,这不是自己往别人编好的套子里钻么,倒是正中了对方的下怀。”
云谱听着这陆尔雅的话,心里已经了然,她现在不去禀报给公主,也不告诉自己,想必就是觉得现在她刚刚来,做这些事情的是谁都不清楚,而且如果这事情她自己都不能处理的话,还要去麻烦公主的话,定然怕公主看不起她,以后还怎么在这府里呆下去。
不过云谱倒是欣赏她能够沉得住气,可是自己找来的那两个丫头却是如此的胆大妄为,幸亏陆尔雅是个明事的人,没有认为那两个丫头是自己故意挑来为难她的。
这些事情说来是不算是多大的事情,可是却也不是小事情,自己倒是该去禀明公主才是。
用轻功出了东阁,但见那丫头们的厢房里还亮着烛火,而且还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得意的笑声,云谱心中的怒火突然冒起来,这些事情她们都是有份的,自己应该现在就先把她们拖出去打板子才是。
可是转念一想,这件事情算起来,也正好是试探一下陆尔雅到底有没有这个管家的能力,如果她连自己的这件事情都处理不好的话,以后怎么能掌管整个将军府,做北捷的贤内助呢。
只是她到底初来乍到,许多地方都还很陌生,自然是要自己在暗中扶持她一把才是,况且,今儿这些丫头竟然连小主子的尿布也敢藏了起来,若是他日小主子们会吃饭了,她们难不成还敢在饭里下毒么。
一面用轻功悬上那下人们的屋顶,掀开一小块瓦片,但见里面的十几个丫头分作几拨,竟然在打牌呢。
想不到自己跟公主这才去东洲这么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这些下人们竟然就这么没有了规矩,竟然还敢聚在屋子里赌钱。看来自己是不是该把那些小管事手里的权力给收回来了。
正欲飞身离开,便听那屋子里的小翠问道“碧云,如今你父亲管理着院子里的花匠总管,我有个表哥在外面弄了一批银杉树,正好没有出手的地方,你能帮忙问问你父亲么,这个事情若是成了,我表哥那里定然是少不了你的好。”
碧云闻言,面上难免有些得意,却道:“这个事情我可是不敢跟你打包票,你要是说云管家不在府里的时候还差不多,如今他都回来了,事事他都要管,可不比以前那么松了。”
其他的小丫头也道:“是啊,小翠姐你怎么不早点跟碧云姐姐说呢,现在云管家会来了,咱们许多事情都要小心翼翼的防着呢,何况是这么个大的事情,他一定会给发现的。”
不过碧云却是不以为然道:“其实云管家也没有什么可怕的,他在怎么厉害,也还是个下人,咱们呀,只要能找到一颗好乘凉的树,就不怕他这个下人了。”
隔壁一桌的几个丫头闻言,也都凑过来问道:“难道碧云姐姐有什么路子么,也指点我们一下吧。”
碧云一脸神秘的笑起来,只道:“其实啊,我也没有什么路子,只是觉得大夫人那个人挺好的,你们说她一来出生不凡,二来又是府里的长媳,以后这个家不管怎么来说,都是要由她来掌管的,咱们趁着不如现在就跟着她,以后说不定也能在她的身边管管事情呢。”
说着得意的笑了笑,又道:“你们别看现在玉嬷嬷她们是怎么样的神气,可是当年还不是从一个小宫女一步步的给爬上来的。”
云管家心里已经十分的清楚,这背后的人是谁了,只是这个事情如果由陆尔雅自己来办妥的话,不禁是可以搬到夜瑶,而且还可以将这些丫头们心里独断的想法而给打消了。
谁给规定这个家就该交给长媳来打理的,难道她们没有听说过‘择良从优’么!
不过自己倒是有些收获,不想原来自己不再府里的这段时间里,这些管事的果然在滥用私权,看来自己今晚就该把账本好好的查查。
“萍妹你当真是想把这个家交给陆尔雅来打理么?”上官争雄知道延平公主对陆尔雅的影响一直都还不错,尤其是这次见到陆尔雅之后,更是毫不避讳的喜欢她,可是她这喜欢不会是因为爱屋及乌吧。
延平公主应声道:“我是有这个想法,而且云管家也觉得可行,你不知道她把那东洲的庄子打理得可好,而且带人也随和,没有一丝的架子,哪里像是南飞媳妇,动不动就对人摆出她世家千金的身份来,似乎怕大家不知道她是永平公府出来的一样,不过如今我看她也不嫌害臊,那永平公府的姑娘们,怎么样子的人都有,前一段时间传来她那个庶妹的谣言,还以为是误传的,可是这一次去了东洲,才发现是个真真的实话。”
放到东洲的时候,自己就听见了还有人议论这件事情,而且那个庶妹如今还成了什么窑子里的头牌,真是的,所以自己都没有好意思去永平公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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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七七很激动啊,为毛激动吗,亲们应该是知道的,而且感谢榜已经排不下了(话外提不能超过300子)七七写才把亲们的名字列出来一半,字数就超过了300
可是真的很谢谢亲们了
七七感动得流泪啊(木有见过世面啊!)
谢谢,鞠躬,握爪
我还是直接给扑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