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了咬下唇,直到唇角渗出血迹。
其他人说什么都不重要,他只知道:陌不属于任何人,也不可能属于任何人,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以前的景宅是以景洛为中心在绕,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的景宅完全就是以景洛和叶翎两人的关系好坏在转动。
所以,当两人关系重归于好后。整个景宅又回到生机有活力的模样。
因为景宅现在有一个重伤之人离简的存在,所以在景洛的吩咐下,大家除了偶尔的劫富济贫外,便是分工让离简的病情早些康复。
思敏每日负责熬药给离简喝;因为同为男子,所以杜希是每日负责给离简擦拭药膏。景洛则是每日负责给离简诊察病情。至于白箫,光照顾她那大着肚子的夫君都不暇了,根本没时间来凑一脚。
今日,是叶翎带着离简回到景宅后的第三日。
叶翎为了避免景洛的醋意大发,一般都是在景洛给离简诊脉察病情的时候才一同前去。
每每一去,离简都转性般的乖巧,见了景洛都“哥哥”“哥哥”地叫,喊叶翎也是改了口不再叫陌,而是心知肚明地喊了翎。
叶翎对于之前她假装变回慕子陌一事,并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离简,但是离简却聪明般地反知道此事,并且很自然地就接受这件事。
这让她不免猜测,这个孩子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真正对待现下他所处的环境和他所接触的景宅的所有人。
“哥哥,我感觉今天身体好了许多,所以想下床走动走动,呼吸下外头的新鲜空气,你觉得可行吗?”离简这比先前更加温顺礼貌的话语,让景洛一愣,回神过后,稍显木讷地对他点了点头,“恩,有人陪同的情况下,倒是可以散步一下,但时间不宜过长。三餐的药还是得照吃,药膏还是得按时涂抹。”
“谢谢哥哥。”离简说着脸上露出一抹笑,只是笑着,又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景洛,“哥哥,那能让翎陪同我吗?你知道,这儿除了翎,我谁都不认识,说话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末了,见景洛没说话,又慌忙地直摆手,“如果哥哥介意的话,我就还是躺床上好了。哥哥,真的没事的。”
如此一来,景洛更是下意识地一锁眉,抬头看站在一旁一脸淡然的叶翎。
叶翎适时地捏了捏他的手,转而对离简道,“因为伤势确实不轻,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多歇息几日比较好。”
不咸不淡,相语如待客的一句话,让离简表情明显一落寞,再没说多半句话。
但看他这样,景洛心里反而不舒服了,顿时觉得人家都和颜悦色礼貌友之的与自己说话了,自己实在不该这般小肚鸡肠冷然待之。
当下,便抬眼对叶翎道,“翎,离简呆在房间也有两三日了,长时间闷在室内确实不益康复。你是他唯一熟知的人,所以由你来陪同他散步,我也不觉不妥。”
细柔的一句话,让叶翎心下一叹,颔首应了他这个要求。
“谢谢哥哥,哥哥真是个好人。”又是灿烂如花的童真笑容,看得景洛有点不知如何面对,转眼一拉叶翎的手,低声答道,“不客气,你好好歇着便是,我们先走了。”
以前的离简见到他时,都带有明显的排斥,嫉妒,甚至恨意。
但如今这般截然不同的态度,实在让景洛一时接受不来。
他没有天真到完全相信离简的转变,但却也不能完全否认离简的改变。
毕竟那天在公堂之上,为叶翎挨杖刑受苦罪的人确实是离简。
明白人都看得出,离简对叶翎的喜欢,是真的,甚至是炙热的赤果果。
“你本不必说最后那句话。”两人走在回廊时,叶翎对景洛这般说道。
景洛听后,看了眼她,扑哧一笑,半玩笑道:“那我应该怎么说?总不能因为害怕你消失,就绑着你,不让你离开我身边半步吧。”
叶翎毫无犹豫地直接道,“那也未尝不可。”
见她没有玩笑之意,景洛一愣,反笑为嗔地用手指顶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还当真啊,不正经。”
叶翎定定地看他,伸手将他的手拿到自己的嘴边,轻轻一吻,“我只是不想你不开心而已,特别是这件事之后,我更深地发觉到,我之前做的事有多愚蠢。怎会想着离开你处理这件事更好,怎会想着即使我真被关了只要不拖累你就好。洛,我太天真了,不是吗?”
景洛不禁一笑,温婉地用手抚摸叶翎的脸,“不,你这不是天真,爱一人难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这是人之常情。翎,有时候,你就像个未经世俗的孩童一样,但我喜欢的也是你这一点,因为未经世俗,所以在对待感情这事上,有话就说,不闷着也不噎着。”
“不像我,明明遇上了情敌,还得顾及了面子,不说出内心实际所想,反而还把你的时间分了一些给他。不过……”话未完,景洛就凑上前,轻轻在叶翎嘴上一亲,昏黄夕阳下,脸被衬得绯红带霞,“你心里只有我,这就够了,不是吗?”
叶翎心里一暖,抱住眼前的人儿,下巴顶着他的头发,道:“恩,感谢老天让我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