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果,正好明日休息,我想去源郁寺玩,你早点叫我起来。”
“是。”绿果吹熄了灯烛,出去了。
除去江秀鸾和落水的事情,顾清瞳对于只去过一次的源郁寺印象还是挺好的。而且这大热的天,源郁寺内却是檀香环绕,清凉怡人。
顾清瞳一路跪拜了,心也静了,登时浑身都轻松了。可是她一转身,就苦了脸。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江尚衡就倚在门边,笑看着她。
顾清瞳无奈,又不能装作不认识,况且一旁还有老尼在,她也不能罔顾礼数。
江尚衡瞧着她别别扭扭地到跟前来行礼,顿时心情大好,连日里积压在胸中郁闷之气尽去。
“清瞳去游湖,就不打扰江公子了。”顾清瞳行礼过后便规规矩矩告辞,往寺庙后边去。
“嗯。”江尚衡轻轻应了,就跟在身后。
顾清瞳本想去湖边,见他如此,就换了个方向,朝庙后的小山走去。一条小径,隐在绿荫下,她走着倒也不累。可江尚衡这么跟着她,显得怪怪的。
到了半山腰的凉亭时,顾清瞳终于忍不住了:“江公子,你为何一直跟着我。”
“有吗?”江尚衡环顾左右,“我只是觉得这小道阴凉,而且景色不错才来的。倒是你,不是去游湖吗,怎么到这儿来了?难不成是知道本公子要来爬山,所以跟着我?”
“我明明走在你前面!”
“哦。”江尚衡一脸的不在乎。
顾清瞳真真觉得遇上他,就栽了。这个人看着温文尔雅,实际上就是个痞子。她斗不过还躲不过嘛,她一咬牙,出了凉亭就往山下去。
“小姐,你慢点,小心台阶。”绿果瞧着她在江尚衡面前吃瘪,顿时也觉得有些好笑,抿着唇提醒她。
顾清瞳听她提醒,反倒走得更快,结果脚下踩空,身子一歪就往下倒去。可就在她以为自己要与石阶亲密接触又相爱相杀的时候,一双手已快速揽了她的腰,摔在石径旁的草坡上。
江尚衡看她面色微白,额上都是汗,没好气地敲她额头:“要躲我也不用这么急啊,瞧你,差点摔了。”
“谁让你老跟着我的?”
“我跟着你,你就摔自己一跤,好让我更容易地接近你?”江尚衡挑眉。
顾清瞳低头看了看腰间的手:“你无赖!”
“真是,跟个孩子似的。”江尚衡扶了她起来,宠溺一笑。
“你才是孩子!”顾清瞳扬了声音,可脚底刚沾着地面就一阵疼,忍不住哼哼一声。
“怎么,崴了?”江尚衡扶着她在草坡上坐下,捏了她的脚腕,“我都救了你两回了,你就不能对我客气点儿?”
“你不纠缠我,我也不会给你脸色看。”
“清清,我们这辈子注定纠缠不休,你别挣扎了。”江尚衡给她揉了脚腕,头也没抬,挥手让绿果走开,在她身边坐下。
顾清瞳脚上无力,绿果还走开了,就只能继续坐着,不搭理他。
江尚衡也不等她回话:“清清,我是个认死理的人。我们之间有婚约,不容置疑,所以,我从小就认定了你。尽管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待得我爹告诉我说,我的未婚妻在花好月圆阁受苦时,我也只怪自己没用,竟然没能早点救你出来。后来在水里救了你,我也不知道你就是我的未婚妻,我只觉得,我们的相遇是一种缘分。后来我看你手上有花好月圆的标志,你告诉我是顾清瞳,承认是韩裕安的义女。我才知道,即使我不去找你,命运也是会让我们相逢的。”
“你,是这么想的?”顾清瞳彻底地知道了,江尚衡对她没有爱情,只是接受了父辈和命运的安排。
江尚衡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双眸,点点头。
“我知道了。”顾清瞳扭过头去,不知为何,她心中竟有一股失落之感。
江尚衡突然拉过她的手,包到自己手心里:“清清,我会奋进的,待得我在朝堂上有立足之地时,便可求皇上赦免了你。”
顾清瞳发觉如今的礼制习俗与之前看的书相差甚远,似乎原来清娘们要嫁人也不过像妓/女从良一般抬回去就好了,现在却还要皇上赦免。不说要皇上赦免有多难,即使是江尚衡想在皇上面前说上话也是极难的一件事,况且她对眼下的生活还算满意,平平静静,安安稳稳,她将手从他手心抽出来,摇摇头:“江公子,你不必费心了,我不在意那些。”
“可是我在意,我总是要娶你的。我会想办法,将你从那个牢笼里救出来。”
“江公子。”顾清瞳打断了他的话,“我之前就问过你一次,你是否对我有情,你虽未回答,但我很清楚。我们之间,没有男女之情。在我看来,感情比婚姻重要。没有的感情的婚约不过是枷锁,而有了感情,即使一辈子不婚也是幸福的。”
江尚衡似乎是被她这一番言论震惊了,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