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不同于一般下人,她只管这府里的女人,且不是个省事的主。在王府多年,早有自己的处世之道,这佑靖王府的女人,与皇宫的女人大不一样,没有所谓的宠辱沉浮,一旦主子厌弃了,便是一辈子没有翻身的机会。
多的时候,府里能有十几位夫人,人人称一声夫人,不过就是侍妾的身份,少则只有一个,这些女人再貌美再乖顺,也逃不过一碗避子汤。
但是这些年那些女人想要贿赂她,送的金银钱财,她便是花上三辈子也花不尽,这也是她作为老奴依旧留在佑靖王爷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主子不爱的女人,她帮衬着,岂不是寻死,只是这些道理,蔓苑没有一个女人懂。
而眼前这个女人不同,论身份,府里没有一个女人可以与她相比,而论貌,也只差倪卯兰一些成熟女人的风韵,只消一两年,便无人可及。这让她犹豫了,若是王妃说出什么威逼利诱地话,拒绝还是接受?
这传说中的沐浴更衣还是与薛澜想象中的不一样,不过是一个雅间,一个精致的屏风和一个飘着花瓣的大木桶。她如何敢当着这个容嬷嬷一般的李嬷嬷面前借着炎离阙的名作威作福。这个李嬷嬷才是可以借着炎离阙的名压她一级的人。
否则,她是想高贵而典雅地吩咐下去,这花瓣飘得这般俗气,怎么好意思让本王妃沐浴其中,撤下去,明日重新安排。
“李嬷嬷,还是本王妃自己沐浴吧,你这样瞧着,本王妃不习惯。”她怎么想象一个老嬷嬷在一旁观摩她洗澡,还时不时地碰碰她的肌肤!
“是,老奴守在外头。”李嬷嬷心中也算松了一口气,缓缓退出门外。
“怎么办,怎么办?”她急得跳脚,逃不出去,她又不会武功,也没有把握打晕李嬷嬷,“不对,衣服呢?怎么没有给我准备衣服,难道让我穿换下的衣服。”
薛澜挠头,一时顿悟,该不会,是裹着被子吧!
果不其然,她被裹进了被子里,心脏几乎麻痹到无法说出话来,可是还是要说:“李嬷嬷,难道不用教我些什么吗?这么急做什么,我们再好好谈一谈怎么样?”
李嬷嬷一边抬手示意屏风外的侍女过来,当六个侍女稳妥地将薛澜扛起时,李嬷嬷悠悠地声音不带什么感情,“王爷会教您的。”
其实她说的是,有没有什么服侍守则,或者注意事项,借此来拖延点时间,转机是需要时间出现的,这是薛澜相信的真理。
却没想李嬷嬷……这比容嬷嬷扎针还要惹得薛澜惊慌,炎离阙,你水平究竟是有多高!
而另一边
“阿阙,你看起来很期待。”那人声音很低,透着调笑。
炎离阙冷眸一眯,转过身去,“你终究担心,居然这样就跑了过来。”
“如何不担心,一步错,满盘皆输,若你存了心思,必定是万劫不复。”他自顾自地飘身坐上房梁,前半句依旧轻言调戏般,后半句却用了狠绝。
“你想太多。”炎离阙不过转身的时间,房梁上已无人。
他像在思索什么,双手握拳,心中一时难以平静。
夜凉凉,被子裹得紧,没有夜风可以灌进薛澜的脖子,但她心是凉的,是震颤的。若此刻赐她飞天之术该有多好,她不愿,不愿这样的进展。这样的形式,像极了她看过了清宫剧,所谓的侍寝,没有爱情可言,而当她这般好像腾空步行时,“shi寝”二字太渗人!
炎离阙的卧室薛澜是没有见过的,当然薛澜一直是以为其他女人也都是像今晚她这般被裹着送到这里,如果说问炎臭脸为什么,他大概会嘲笑一番,冷冷地说,脱衣服太麻烦,脱久了本王会厌烦。
一定是这样,否则不过一个王府,每天送个女人去shi寝还要这么多工序,像烤鸭一样,先洗干净,再装到盘子里送去客人手里。越想她越觉得自己就是一只鸭子,还是一只嫌弃餐盘不干净的有思想的鸭子。
薛澜翻了两个身,滚到了床的最里边,突然想到某个女人躺过这里,胃里泛起一股恶心,又噌噌翻到外侧,准备靠着床沿,床沿总该是干净的,不想翻得过头,猛地摔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