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父皇,儿媳经过几日调养,身子已全然好了。”这个笨蛋,难道真这样当她是傻的吗?她不过是手里夹了菜,没有立刻回应皇帝,而且,他这算是哪门子的提醒,差点让她惊叫出来。
“皇上,前几日臣妾还看见八王妃与十公主九皇子一起去往锦鲤池呢,恐怕早些天,她的身子早就好了。”贤妃软软地开口,无非是为了道出,薛澜是死皮赖脸不肯走的事情。
“贤妃妹妹,病中的人,自然也是要出来走走的,这样病才能好的快些。”
“皇上,可是您不知道,八王妃那日可是伶牙俐齿得很,臣妾可是甘拜下风呢,八王妃深宫久居,看来是不太懂规矩的人。”贤妃依旧是一副苦心孤诣的长辈样子,偶尔看向薛澜一眼,等着薛澜像那日一样,顶她的话。
而薛澜,被炎离阙揽着腰,他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不要说话,力度也是刚好,不至于会让薛澜靠到他肩膀上来。忍着拍掉炎自恋的手的冲动,她也就没心思理会贤妃的话。
“皇上,臣妾说的句句属实,一个王妃住在宫里,实在不合规矩,臣妾不过是好意嘱咐几句,让八王妃早日养好身体,却……”
“够了!今日朕高兴,才办家宴,你却一直絮絮叨叨,可有一点长辈的样子!贤妃,你可当得起这个贤字!”皇帝将筷子重重放下。
所有人都即刻起身跪下,在家宴中发火,是皇帝的第一次。
“皇上龙体重要,可不要气坏了身子。”皇后看了贤妃一眼,闪过复杂得神色。
贤妃手已经有些颤抖,她不会是看错了吧,连她的儿子,刚才都用了嫌弃的眼神,而皇上,更是冲她发火了。不过是个顶嘴不懂规矩的丫头,她不过是如实告诉皇上,怎么惹得皇上不高兴了,一定是那个丫头事先告了状,恬不知耻地住在皇宫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和她对着干。
却听见炎离阙极轻极轻地对着薛澜说道,装乖巧,求情。
五个字,薛澜只觉得有一种一语惊人的感觉,什么叫装乖巧,是顺便嘲笑了她只能通过装才能体现出乖巧的样子吗?
“父皇,贤妃娘娘那日的教诲言辞恳切,是薛澜不懂宫中礼仪,才让娘娘有些不高兴的,一切都是薛澜的错,贤妃娘娘是一番好意,还请父皇不要生气。”只要再几天,她就可以当编剧,写宫廷剧了,临场发挥能力,她的越来越厉害了。
“八王妃这般懂事,皇上可气消了?”皇后再是推波助澜,皇帝点头,众人才又再入席。
丝竹乐起,除了贤妃,其他人还算其乐融融。
席间不过谈些丰功伟绩,过烟历史,薛澜不懂,作为女眷,也是不能搭话,除了太子和十一皇子与皇帝的交流多些,其他人就化身为来吃的角色了。
还有一个现象,除了炎离阙,其他皇子公主,都多多少少有些话讲,而他,那般耀眼,却是被人遗忘。
这样瞧着,薛澜见他也是有几分怜悯了,感觉皇上对她还好些,可是炎离阙还是皇帝正儿八经的儿子,既然对儿媳还是有几分关心的,怎么对儿子就好像陌路人一样。撇开炎离阙的缺点不说,他至少有武功,仪表堂堂,为人低调,他的缺点,好色,女人太多,有些不近人情,这些不能作为父亲不喜欢儿子的理由吧。何况,炎离阙这些缺点,很大一部分像是父爱缺失造成的。
“皇上,臣妾听闻八王妃是才女,这样的好机会,不如让八王妃表演一番助助兴,我们也好开开眼界。”坐在第四位的妃子带着嫣然笑意,说得像是给薛澜一个出彩的机会一般。
她哪里有什么才艺,琴棋书画,五子棋也不能拿来现场表演啊,跳舞?怎么可能,她连广播操都只会一点点了,如果一定要说薛澜有才艺,那么,骂人算不算,讲笑话算不算?
薛澜戳戳炎离阙的腰,赶紧叫他想办法,如果一旦皇帝同意了,她就必须出去表演了,现在情况这么危机,她就算会讲笑话,好的笑话也是想不起来了,脑海中印象深刻的几个关于神经病的笑话,要是讲出来,她薛澜算是一切都毁了。
幸好一边的丝竹之声还没有停下,薛澜咬着嘴唇,脸上还是端庄的表情,用牙缝里的声音通知炎离阙,病危通知一般,“我什么都不会,真的。”
炎离阙只是拿起酒杯,邪魅一笑,声音同样轻,“我知道。”
这家伙,语不惊人死不休是吧,一副要看她好戏的样子!只要他再这样笑一下,她就立刻出去讲笑话给他丢死人去。
“父皇,今日家宴之上,表演的都是一些歌姬舞姬,自然是为了助兴,可儿臣的王妃,与她们是天差地别,身份尊贵,如何能也在这里表演,何来助兴之说?嘉贵人一番美意,但毕竟出身小户人家,思虑不全,今日有王妃在家宴上表演助兴的事情传了出去,天下岂不是要笑话炎夏大国。”
一语破危机。
也告诉那个为贤妃做事的嘉贵人,他的王妃,身份比她尊贵!
今日家宴,怕是两个妃嫔,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