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南风一怔,随即笑道:“我在想,你如何知道我爱饮酒。”
“这还不简单啊,”慕容微雪旋即一笑,灿若夏花,“哥哥平素最爱吃醉虾,每每都能吃上大半盘,雪儿不必想也知道,必定是因为哥哥嗜酒的缘故。”
慕容南风看着那张明快的脸,心中满是哀愁,愈发紧紧拥住慕容微雪,半晌方随口道:“你倒是聪明,既如此,这酒便留着日后你出嫁之日再开启,如何?”
慕容微雪羞得脸红,却也满口答应:“好好好,就这样定了。”
说完慕容微雪便缠着慕容南风要将这两坛酒埋入土中,慕容南风瞧着慕容微雪一脸欢喜,心中自然不是滋味,倒也依了,慕容微雪喜欢他院中的那棵梅树,便就要埋在那梅树下面,慕容南风找来铁锨,就开始挖土,一直挖了很久,直到面前的土坑都有半人高了,慕容南风却兀自停不下手,慕容微雪忙拦着,道:“够了够了,哥哥你挖这么深做什么?”
慕容南风这才将酒放入土坑里,眼泪却险些落下,他自是不愿意这酒还有重新开启的一日。
……
只是当时如何不情愿,现在这两坛酒却已然在自己面前,慕容南风看着那酒坛上还沾着一圈白雪,虚脱地笑了笑:“雪儿,呵呵,雪儿,你如何忍心让哥哥一个人喝这酒啊。”
等到那两坛酒全都下肚之后,慕容南风身子实在绵软无力的时候,慕容南风才老老实实的躺在软榻上,伸手打开了半扇窗户,看着外面渐黑的天,慕容南风的眼中都是清明。
其实能够一醉方休是挺幸福的一件事儿,最痛苦的是,你明明想大醉一场,脑袋却愈发清醒。
慕容南风就这样瞅着那天空终于变成了浓黑,那样的浓黑让他觉得窒息,还有绝望,慕容南风刚想关上那窗户,忽然却听到外面有“咕咕咕”的叫声,慕容南风一愣神,只见一只雪白的信鸽已经落在了自己的胳膊上,那雪白的颜色,几乎让慕容南风落下了泪,只是那信鸽腿上却明显显绑着信。
这个时候,会是谁给自己飞鸽传书?
慕容南风伸手取下信,然后放了信鸽出去,关上窗户,然后打开那信,出乎意料的是,那白纸上面没有字,只有一幅用血鲜血画出的一幅图画,慕容南风仔仔细细看了半天才隐隐约约看出来是京城西郊的西山的模样……
而他的母妃就葬在那里。
慕容南风蓦地心下一禀,又仔仔细细将那地图看了一遍。
不错,正是西山。
这是谁在这个时候邀自己去西山见面?慕容南风缓缓走下软榻,将那纸条放到蜡烛上烧尽,眼中愈发深沉。
看来必定是一件很要紧的事,不然不会用鲜血画图,而且还是一件绝密的事,否则也不会只是画图不写字,肯定是写信之人担心走漏了什么风声。
慕容南风心下一禀,事关母妃,绝对不能大意,登时醉意全无,慕容南风迅速披上披风,然后趁着月黑风高到马棚里牵出一匹马,从后门绝尘而去,因为今日是慕容王府的大喜日子,而且酒宴还要大摆三天,所有的奴仆好不容也才有吃上山珍海味的机会,所以这时候的王府的后院并没有人,慕容南风正是知道这一情况才从后门走的,并且慕容南风牵走的不是自己的寻常骑的汗血宝马,而只是一般护院的马而已。
从小就比别人多分心思的慕容南风做事向来是滴水不漏。
~~~~~~~
一路疾驰,到达西山的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了,这地方自然是万籁俱寂,慕容南风放眼望去西山到处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有一盏微弱的灯光,慕容南风一阵心动,那不正是自己巡视西山的时候,看见过的那间摇摇欲坠的茅草房吗?
慕容南风左右看看,再没有别的去处了,便将马栓在树上,拔出一把匕首护身,然后向那个亮灯的地方走去。
那是一间低矮的茅房,若不是里面还忽闪忽闪的亮着烛光,慕容南风绝对不会认为这里面竟还会有人居住,真的是太破了。
慕容南风在门口停下,然后敲了半天的门,正心下疑惑的时候,里面才穿来一身苍老微弱的声音:“小王爷请进。”然后就是一阵急速的咳嗽,仿佛那个人随时都会死掉一样。
果然不错,约自己想见之人果然在这里面。
慕容南风戒心不减,猛地一脚踹开门,四下打量茅房里面只有角落的床上躺着一名咳嗽不止的老妇,这才将护身匕首收了回去,放心走入。
“是你给本王飞鸽传书的?”慕容南风来到床前有些不相信地问,这个老妇人衣着褴褛一副久卧病榻的模样,实在不像能做出这种事儿的人。
老妇人过了好半天才止住了咳嗽,一双昏黄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慕容南风一番,然后浑身都带着颤抖,显然是很激动,道:“像!像!真是像!”
“你说本王像什么?”慕容南风一头雾水,丝毫不明白这老妇人所指。
“像将军的气度!一看就知道小王爷必定文武全才,芝兰玉树!”老妇人越发激动,眼睛里面都是点点光彩。
“将军?什么将军?”慕容南风越来越觉得不明白,但是他从小就知道舅舅白云初有“白家云初,芝兰玉树”的美誉。
“小王爷,你如今十五岁了吧?”那老妇人不回答却又问道
慕容南风点头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