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婚!听到这两字安澜惊异非常,她不敢置信道:“皇上该不会是要给民女指婚吧?”这也太荒唐了。
“既然安姑娘想到了,那这个法子也不是那么骇人听闻的了,想必安姑娘也是可以接受的。”皇上不动声色道。
安澜简直哭笑不得了,亏得皇上想出这种办法,她咬了咬下唇,目光直视着皇上道:“皇上的这种行为不异于逼良为娼。”这不是强迫么?强迫凌逸风不行,就来强迫她。
看着眼前器宇轩昂的一代君王,安澜对他仅存的好感都没有了。
皇上也不气恼,说:“朕是见你一直执迷不悟,明知自己不能与逸风白头偕老却还是不肯放开他,任由他越陷越深。朕知你无父无母,你毒发不治之后有个夫家,到时候……”
“民女的后事不劳皇上费心。”安澜生气了,一个人三番两次在自己面前谈论自己死后之事,实在是太过分了。尽管是皇上又如何,他能主宰人命又如何?
“朕知你心中不好受,但是现实还是要面对的。”其实皇上是故意这样说的,他就要安澜知道,她活不长了,活不长,就不要连累了活着的人。残忍又如何,谁人又能一直做到良善?他是皇上,要为苍生负责,也要为自己这份威严负责。
安澜嘲讽地笑了,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有好说的。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皇上说完就离去了,留下心中凄楚的安澜。
安澜并没有多想,因为她没有机会多想,皇上刚一离开,她就头痛欲裂,倒在地上痛苦不堪。她痛得连拿出师父给的药都做不到,只能这样痛着。
最后如何,安澜不知,当她恢复清明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是有一个小丫环,见她醒来后就连忙跑出去。不多时便有一个老头儿背着药箱进来了,安澜认得出,这是之前给自己看病的大夫。
安澜不想说话,任由他们摆弄。她知道自己刚刚是痛晕了过去了,她的毒也已经深入骨髓了,时日也已经不多了。
她睁着眼睛,静静地看着帐顶。原本她还抱着一丝能解毒的希冀,可是此时,她已经放弃这个想法了。只是想到凌逸风,她觉得好难过,昨晚的情景渐渐变得模糊,模糊得似乎是虚幻的,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那么他一定会很伤心吧?会一生都难以忘怀吧?比起自己移情别恋更难以承受,应该是这样的吧?她不想他伤心,可是似乎注定要让他伤心了。
若是皇上硬逼自己与别人成亲了,他知道的话会不顾一切来解救自己,但是那样的话无疑就是与皇上撕破脸了。可若是不成功,那么他也必定会怨恨皇上……不管怎样,都是不好的结局。
或者,还有别的路可以走。
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呢?最好的,自然是与他快乐无忧地生活一辈子,再不然,也要让对方幸福的生活,最不济,也不能双方都痛苦。至少,不能让他一个人痛苦。
那么,自己要在这个时候放手么?自己他将自己忘却了,以后即使自己死了,他难过一阵子,想必也会好起来了,然后一切恢复到原本没有自己的状态。
可是,让这一段虽然不是刻骨铭心,但也朦胧美好的感情湮灭,何其难?
“哎……”
大夫的叹气声在耳边响起,安澜转头看他。只见他一脸担忧的神色,安澜笑笑,说:“我的情况我知道,有劳大夫了。”
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她要想事情,要想办法。
当天下午,安澜便主动提出要与皇上见面。
皇上来了,在路上时他就知道安澜有可能妥协的,只是没料到她是要换一种方式。
她说:“民女有一个良计,以此替换皇上的计策。”
皇上知她一向都是很多主意之人,所以并未反驳,让她说说看。
“请皇上将民女此时的身体状况告诉凌逸风。”安澜没有说她的方法,只是要求皇上做这件事。
皇上用审视的目光看安澜,若是将安澜中了不接之毒的事情告诉逸风,那么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地来将安澜带走的。可是,他又觉得安澜的目的并不是这样,于是不解问道:“你知道他知道后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你知道朕不想将此事告诉他。”不然的话,他早就说了。虽然凌逸风一直都很淡然,对什么都不关心不在意的模样,可是只有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不是不关心,而是他关心的人和事不多,而安澜,在这不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