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将不理会,只顾着往嘴里送饭吃菜。
“看吧!这是文化人的见识!咱俩就别插手了!为了这事,搅得一家人心不安,神不宁的!你看这孩子,都瘦得皮包骨头了,就由她自己跟谁去!咱们谁也别管了!”护帅坚定地说。
“好!不管就不管!将来后悔可别怨我!”商人赌气地说着,瞥了一眼护士。
护士正对着护帅展颜微笑。
第二天,大夫坐在办公桌前,正发愁如何与经理了断那份感情,他手里把弄着水笔,目光呆滞,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桌上的手机的呼叫铃声响起来了,大夫看也没看,逮着靠在左耳,懒洋洋地说:
“你好,我是大夫。”
“……”
大夫脸上的严霜在渐渐地退去,仿佛得到了艳阳的照射,将严霜熔化在空气里,喜悦的微笑爬满了整张脸,他的眉梢,眼角,嘴角都在微笑中舒展着。这是一种久违的微笑,笑得像孩子一般天真、灿烂、无忧。他双眼透着光彩,片刻间,便红光满面,双手也变得有力,左手紧按在耳边,生怕听不清楚声音,右手也停止了把弄的水笔,集中起精神来了。
“我请假来接你!”大夫兴奋地说。
“……”
“好!好!到站前十分钟给我打电话。”大夫兴奋地笑着说。
挂了电话,他环顾一周,文员正对着他微笑。
大夫真想拉开窗户,对着天空振臂呐喊,狂笑,向天下所有人宣告他能和所爱的人在一起。但是,他必须努力控制内心兴奋的情绪,他在上班,他现在是领导,不能破坏自己了的形象,必须保持严肃,平静。从他做了管理,就限定了这一切。
“大夫,中五百万啦!”文员目光神秘地笑望着大夫。
“没有!”大夫认真地笑着说,“最近没买彩票。”
“几个月都没见你有这么高兴过,是不是明天发喜糖给我们吃啊?”
“好!”大夫笑影难去,“嗯,明天发喜糖——发喜糖!”
“恭喜啊!恭喜!”文员说。
接过这电话后,大夫一整天都乐滋滋的,遇着下属犯了错误也尽力做到轻罚,能够不处罚的也宽待过去。还没下班就跟教师去要了车钥匙,准备着下班后出去买菜,晚上做饭庆祝,又打电话邀请班长参加。班长听到这个消息,又惊又喜又忧,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
晚上,7栋502寝室内,大夫、教师、班长正在吃着饭菜。
“她明天几点能到?”教师笑着问。
“下午两点左右。”大夫微笑着说。
“车钥匙你留着,明天上班时带着。”教师吩咐着,“先在德生花园住着,下周我和文员也搬过去,咱们一起做伴。”
“那多不方便,还是在附近住两晚旅馆,然后再租房子。”大夫尴尬地笑着说。
“瞎扯!在这附近租房子?能比我那处房子好吗?别忘了!她现在是我妹妹,不能让她受委屈!远什么远!又不是没车接送!两三个月没见,就要像皮带一样系着吗?”
“不是那意思……”大夫嗫嚅着嘴解释。
“我知道!别婆婆妈妈的了,就这么定下了!谁欠谁的了,咱们吃了几年的饭,我付你烧菜工钱了吗!那房子空着那么久了,会差那几百块钱吗?”教师挥着手,一脸严肃,不容分辩。
“你就答应了,教师也是一番好意,你俩好不容易能在一起,真不该让她受委曲了。再说,住到她上班,也住不上几天。”班长劝说着。
“好吧,到时付你房租。”大夫苦涩地对教师说。
“行!我没钱花时就会来取!有钱时你也别给!先给我存着吧,就跟那生活账本一样记着。”教师玩世不恭地说。
大夫一直记着一本生活账本,控制着他们的生活费用。教师从来不看,只是大夫每个月都会念给他听。但教师只是前两次听了,后来就不去听了,由着大夫念去。
大夫瞟了教师一眼。转脸对班长说:
“班长,这几天再找经理谈一谈,这次她该会答应你了,再说,她也没有更好的人选,过两天我也会找她谈一次。”
“也只好如此,成与不成,看天意了。”班长无力地说。
“要自信点,一定会成功的!相信自己的能力,她同意后,也搬过去一起住!”教师鼓励着班长。
“我们就不用了吧,人多了,车也太挤了。”班长为难地说。
“挤!好啊!暖和!”教师激昂地说。
“以我看,先别过去了,等他们感情稳定后再过去。”大夫忧虑地说。
“喔唷!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好!就先缓一缓,你可要努力,别让咱们失望!”教师说。
班长苦笑着点头。
火车站出口的人流摩肩接踵,出站的人们背着包,又挎着包,还拎着箱子。接人的往内挤,出站的往外挤。大夫也挤在出奔和前拥的人潮之间。
大夫挤在出站口细数着出站的每一张脸,生怕护士会从他天鹰般锐利的目光中漏了,他努力地搜寻着,心里的那份兴奋露在脸上微笑里,把那份严肃驱逐到从口中吐了出去,在冰冻的寒风中吹散,消失。
终于,护士那张又熟悉又白希的目字脸出现了,依然是长发飘逸,她穿着一件鲜红的羽绒服很触目。大夫使劲往前挤,高举着右手招摇,嘴里喊着:
“护士!这里……在这里!”
“喂!喂!别挤了!再挤都进去了!别人怎么出来啊!”工作人员推着大夫,脸上严肃得带有一丝的愤怒。
大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稍退后一步。护士过来后,他老远便探着右手去拉。
他紧紧地握着护士的手,生怕还会脱离,再也不愿放开,再也不能松手,要永远在一起。他在前面开路,护士紧随在他身后,匆匆地逃离这片乱如荆棘般的人流。
他们离开拥挤的人群,护士争脱着大夫那只强有力的手,大夫松开了,回转身注视着她白希的略瘦的脸,眼睛依然是忽闪忽闪的灵动。
“你握痛人家了。”护士娇嗔地说。
“对不起!我……我太激动了。”大夫的目光里充满了歉意,关怀,兴奋。他再次牵起护士的双手,搜查起来,似乎再检查有没有红肿伤着。
她的手仍然是那样的纤细,绵软,润滑,温暖。这股温暖通过自己的手,一直传到了心里去。他忍不住地深吻了一下,抬起头,深情地望着护士迷糊的泪眼,然后将她拥箍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