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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讲究效率

走出去几步,她回头一看,只见掠影虽然在紫菊的怀里,却很不老实,扑展开翅膀,小脑袋东扭西扭,似乎在闻自己身上到底有没有异味,至于紫菊更是一脸苦瓜状。

让她带一只鸟去浴室洗澡,她能不苦瓜样吗?

慕容兴平也回头看了眼,轻笑出了声,“好可爱的乌鸦。”

暮雪瞳愣了下,继而附和着干笑两声,“是好可爱的乌……”那个鸦字终究没说出口,如果让掠影听到了,估计又要急的上蹿下跳。

身后,闷闷不乐的紫菊忽然对她喊了句,“少爷,记得早点回家,少夫人还等你一起吃晚饭的。”

暮雪瞳再次回眸看去,含笑着点点头,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别扭,这丫头,真以为她好色,用少夫人代替姑爷,提醒她是有婚约的人。

慕容兴平不知所以,呵呵笑道:“真看不出来,兄台年纪轻轻已经成家了。”

暮雪瞳笑的很勉强,“哪里,只是定亲了,还没过门,不过啊……”她左右看了看,踮起脚凑到慕容兴平耳边,很小声说道:“可当真是很凶悍的婆娘,我很无奈啊,都是被逼的。”

对她忽然靠的这么近,慕容兴平有些不习惯的朝边上退了两步,脸上不经意的染上红晕,看着她的眼睛,狐疑道:“不会吧,这年头还有女子硬要嫁给男子的吗?”

大历王朝女子向来比男子要稀少,所以,只有男子娶不到,绝对没有说女子嫁不出去。

暮雪瞳很郁闷的点点头,“是啊,还是那个女子的老爹亲自给提的亲。”

她说的其实就是自己。

慕容兴平正想问是哪一户人家,需不需要他出手解围,有小厮打扮的匆匆跑到他身边,“平公子,您可算来了,就等您一个人了。”

慕容行平淡淡道:“路上有点事耽搁了。”

小厮弯着腰在前面带路,很快就到了江边的一条画舫上。

暮雪瞳虽说水性不错,可是这大冬天的,要掉到水里去,滋味肯定不好受,正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去,走在前面的慕容兴平忽然朝她伸过手,“兄台,如不嫌弃,可以拉着我的手。”

暮雪瞳把手伸过去的同时,也察觉到什么不对,主动对他说:“我姓晚,名雨目,平公子你直接喊我雨目就行了。”

慕容行平知道她没有说真话,因为大历皇朝根本没有姓晚的,也没戳穿她,笑着报上自己的字,“既然晚兄不拘泥于小结,日后唤我平岸就可以。”

暮雪瞳了然的笑道:“好,平岸兄。”

他的手不似她的那帮冰凉,暖暖的感觉让暮雪瞳忽然想起那个夜晚,那个被她倒霉扑到的人,他的手也很暖。

……

等真正走进画舫,看清眼前的架势,暮雪瞳在心里忍不住又爆了粗口,尼玛,这真能折磨人的老天爷,前面才夸过他,立马又给她摆了一道。

如果早知道这个平岸带她来参加的是什么赋诗大会,打死她也绝对不跟来。

这下怎么办呢?

一看就知道,已经落座的几位,就是走文艺路线的所谓文青,暮雪瞳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慕容兴平就在这时凑到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让她惊讶的同时,也放心的坐了下去。

其实,慕容兴平也没说什么,无非是看透她的心思,就说了五个字,“放心,有我在。”

莫名其妙的就心安。

有人看了暮雪瞳一眼,呵呵笑着问慕容兴平,“平兄,这位是……”

暮雪瞳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了,觉得这些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慕容兴平倒是很大方,“这位是我的远方表亲,晚目雨。”

暮雪瞳捏紧嗓子,用很中性的声音和在座各位打招呼,就这样,算是彼此认识过后,赋诗大会也开始了。

有些事,真的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知道,比如眼前这赋诗大会,并不是她想象中的一个挨一个的站起来作诗。

一个空酒觞放在桌子上,由上一个人传到下一个人手里,一侧专门有人负责弹琴,等琴声停下时,那只空酒觞落在谁手上,就是谁站起来作诗。

虽然有慕容行平的安慰在,暮雪瞳看着那只酒觞,还是很紧张的咽了下口水,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停在我面前。

也许真是应了怕什么,什么就来。

悠扬的琴声停下,那只酒觞不偏不移刚好传到暮雪瞳手里。

怎么办?

她看着手中的空酒觞,既悲又愤,老天爷,你让我穿越,难道就是为了看我出笑话吗?

都到这地步了,就算是把观音,外加天上所有的神仙都抱怨一遍也没用了,有小厮替她在空酒觞里斟满酒,她脑中闪过第一个念头不是求助慕容兴平,而是抄袭。

她知道抄袭可耻,想着现在自己又是混在小说中的女主,抄袭这条路似乎行不通,她当即决定改成借鉴。

思来想去,正想着拿哪首诗篡改最合适,手上的酒觞忽然被人拿了过去。

那人的手指很温暖,很无意的碰到她冰凉的肌肤,忽然就有些不自然。

慕容兴平似乎没察觉到,暮雪瞳还低头脸红时,他已经举着酒觞站了起来,“诸位,我表弟初来此地,这杯酒和诗都由在下代替他,也算聊表地主之宜?”

在座的各位自然都是知道慕容兴平真正的身份,既然是他的远房表情,那也是皇亲国戚,他们虽说也都是权贵子弟,却还不敢得罪皇室,一干人,欣然点头同意。

暮雪瞳知道在自己那个时空,历史上有个曹植可以七步成诗,却没想到一个人可以在一杯酒入喉间,就信手捏来一首绝佳的诗句。

她仰头看着嘴角溢着恬淡笑意的慕容兴平,居然从他深邃的眸光里看到了微微的波动,像是伤感。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子,从他的举手投足看的出来他的出身肯定非富即贵,为什么又夹杂着淡淡的忧伤和无奈。

慕容行平做出的诗,自然毫无任何瑕疵可挑,画舫里响起一阵掌声,就连不懂诗词平仄押韵的暮雪瞳也只觉得很好听。

在众人交口称赞中,暮雪瞳自我斟满酒觞,对着慕容兴平举起,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平岸兄,小弟敬你。”然后一口饮进。

她很少这么快的就认定一个朋友,这自称平岸的人却是个例外。

慕容行平愣了下,当即明白她的意思,也斟满自己的酒觞,淡淡笑着,也同样一口入喉。

……

“主子,宫里传来消息了。”宋越走进书房,拱手把刚才得到的消息,字无遗漏的重复了一遍。

訾容枫拿书的手微微顿了顿,抬头朝宋越看去,“慕容兴衡从城楼上摔下,慕容彩蝶忽然暴毙?”

“是。”宋越察觉到主子口气里的凌厉,吓的低头看地,不敢和他的视线有任何接触。

良久,訾容枫的声音才再次在书房里响起,“宋越,你想到了什么?”

“主子,属下……”宋越犹豫了一下,脑子里那个大胆到足让常人肝胆俱裂的想法,终是没敢说出来。

“无妨,想到了什么说来听听。”

宋越再次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把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

訾容枫听后,俊美紫菊的脸上挂上一层千年寒冰,宋越单膝跪地,“主子,属下有罪。”

“你说的本就是事实,何罪之有。”訾容枫转移了话题,“左相府可有任何动静?”

在已经趋于白日化的储位之争中,訾容枫根本不关心暮尉迟会站在哪一方,他之所问,是以他对那个丫头的那么一点点了解,直觉告诉他,她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接受赐婚。

宋越正想开口,书房外传来声音,“启禀王爷,属下有事禀告。”

不需要訾容枫开口,宋越身形一闪,已经躲到房梁上,他是訾容枫的暗卫,这么多年,除了訾容枫,真正见过他原本面目的,大概也就只有暮雪瞳一人,那一次,也是因为时间仓促,只稍微易容了一下,和本来长相还保**分的相似。

他趴在房梁上,看到自己主子的脸色,随着侍卫提到暮雪瞳现在正和慕容兴平一起在吟诗大会,就变得很难看。

他本就对暮雪瞳没什么好感,这一下,更是鄙夷了,这个女人,先是把他的主子那个了,现在又和慕容兴平走到一起,还真是放……

那个荡字,在想到她极有可能就是自己未来的女主子时,戞然而止了。

更让宋越绝倒的事还在后面。

他的主子,听完侍卫的报告,丢下手里的书,就出门了,他放心不下,就跟了上去。

他以为让性子沉着稳定的主子着急成那样的事是宫里出的大事,没想到,他的主子直接朝小侍卫禀告的画舫而去。

心里五味陈啊,要是那个女人能明白主子对她的一番心就好了。

可惜,没主子的命令,他不敢冒冒然地做什么。

……

再说暮雪瞳那里,因为有了慕容兴平的袒护,那个弹琴的青年也多了个心眼,明明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酒杯是在暮雪瞳手里,他会格外拉长音调。

暮雪瞳不是个懂得欣赏风雅的人,也觉得此景甚美,酒觞中的酒也越发的甘甜可口。

最后,她只觉得在优美的琴声中,自己所在的世界好像颠倒了。

她拍了下额头,想让自己清醒,结果,酒劲一上来,直接朝桌子上倒去。

头在即将要碰到硬邦邦的桌面时,被人一把接住,她睁着醉醺醺的眼睛看去,看到是慕容兴平,咧开嘴吃吃的笑了下,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慕容兴平斟酌了下,还是把她抱起,在伸手把她抱进怀里时,神情蓦地一僵。

有眼力尖的以为他也喝多了,承受不住那么大的分量,虽然那个男人看起来像女子般娇小,想伸手帮他。

慕容兴平拒绝了,起身,任身后在座的各位如何觉得扫兴,都没多停留片刻。

他走后,那些人就议论开了,大概的意思,围绕的也是慕容兴平身为皇子,为什么到现在府中不要说皇子妃,就连个通房丫鬟都没有一个,看他刚才对晚雨目的态度,约莫着是好男风。

众人意见一致后,对着慕容兴平离开的方向一致望去,又一致惋惜,当今圣上本就子嗣稀少,奈何,还出了个好男风的二皇子。

此八卦消息一经传出后,碎了满京城一地的芳心。

……

右相孙少辛得到长公主慕容彩蝶暴毙的消息,第一时间就赶进宫。

他是国舅,又是朝廷重臣,很顺利就到了皇后的寝宫,他刚想让人去通报,就看到孙梦梅贴身的宫女,眼眶通红的走出来,“右相大人,您可来了,快去劝一下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呢?”自己的亲妹妹,他很了解,就是一根筋,当年为了暮尉迟,拒进宫当皇后,弄的满朝皆知,现在唯一的女儿死了,还指不定要弄出多大的纰漏。

宫女擦了擦眼角,在前面带路,“皇后娘娘在长公主那里。”

孙少辛匆匆赶到彩蝶宫,就看到自己的妹妹正抱着慕容彩蝶的尸体不放,像是疯了一样,谁上去,就打谁。

一帮太监和宫女站在一边,就是没一个敢上前,孙少辛不由蹙紧眉头,当着宫女太监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出声劝慰,“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皇后娘娘节哀。”

孙梦梅听出是自己哥哥的声音,这才把头从慕容彩蝶身上抬起来,孙少辛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发髻凌乱,双目红肿,妆容狰狞,这哪里还是一国之后,只怕是市井泼妇都比她好看上许多。

“你们都先下去。”他知道这个样子下的孙梦梅极有可能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宫人都屏退下去。

果然等宫人退尽,孙梦梅不顾皇后礼义,咧开嘴就嚎啕大哭,“哥哥呀,你终于来了,我的彩蝶死的冤枉啊,呜呜……”

孙少辛上前,想把她拉起来,她就是死死的搂着断气的慕容彩蝶不放。

孙少辛也是个当爹的人,自然理解父母对子女的爱,可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家,有的时候爱也只是一种利用。

看孙梦梅痴癫的厉害,他扬起手就给了她一巴掌,“你的女儿已经死了,你醒一醒吧!”

那一巴掌把孙梦梅本就凌乱的发髻彻底松垮了下来,凤冠应声落地,飞溅了一地的珍珠。

在此起彼伏的滴答声中,孙梦梅像是忽然惊醒了,没等孙少辛反应,她一把放开慕容彩蝶,踉踉跄跄地就朝殿门外跑去。

孙少辛赶过去时已经晚了,他的皇后妹妹直闯了皇帝的寝宫。

皇后敢闯,他却不敢,想在一边等,又没这个胆量,只能先回府找谋士谋算。

……

孙梦梅之所以能那么容易的闯进“紫宸殿”,不过是因为有人早吩咐下去过。

从他下令赐死自己的女儿,弄断亲生儿子的双腿,就猜到这个女人会来找他。

伺候他大半辈子的大太监不大放心,也的确皇后现在这模样,估计和冷宫里那些女人没什么两样,约莫着是疯了。

慕容南诏挥手让他退下,他走出殿门时,犹豫了一下,还是顺手把门带上了。

在这深宫之中,人最不能有的就是好奇心,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孙梦梅看着倚靠在龙床上的男人,直接出口厉声质问,“慕容南诏,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儿!”

皇帝的寝殿太大,她的声音带着回声,格外诡异。

慕容南诏深深吸了口气,久病多日,脸色蜡黄,他侧过脸看着自己的皇后,嘴角挂上一抹残忍的弧度,“孙梦梅,朕念在多年夫妻情分上,不与你计较,还不快滚回你的凤栖宫!”

毕竟是皇帝,哪怕上了年纪,还在病中,那种由内散发出来的威慑,还是让孙梦梅一滞。

只是片刻,她忽然仰头笑了起来,以为早流干的眼泪顺着眼角翻滚而下,“慕容南诏,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人!”

慕容南诏并没应声,眉色一沉,涌起了怒意,他这皇帝虽然当的不风光,还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这样骂他。

孙梦梅开始得寸进尺,嗓音猛地拔高了许多,人也摇摇晃晃的朝那张硕大的龙床,那个三国中最有权力,也站在最高处的男人走,“慕容南诏,彩蝶已经十八了,你却迟迟不给她指婚,原来就是为了今天,你还是人吗?为了一个孽种,居然狠心毁掉你两个亲生的孩子!”

想到死相凄惨的女儿,孙梦梅浑身都在哆嗦,“慕容南诏,你想把皇位给你的那个孽种,你说就是,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女儿?你为什么啊?”

慕容南诏冷眼看着她,同样冰冷的话在内殿响起,“孙梦梅,你还想说什么,朕给你个机会,一并说了。”

慕容彩蝶死了,和暮尉迟这辈子也再无希望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忽然就吃吃的笑了起来,“慕容南诏,这么多年,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吗?十七年前,你要我宫中故意走水,不顾皇后该有的胸襟和端庄跪在御书房门口求你不要让我抚养訾容枫,我都依了你,为什么?时至今日,你却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肯放过,你知道的,你一直都知道,在这深宫中,彩蝶是我唯一的希望!”

慕容南诏冷眼看着她,良久才从齿缝里吐出一句话,“正是因为她是你唯一的希望,朕才要彻底毁了她!”

“为什么?”孙梦梅瞳孔蓦地放大,不可置信地瞪着龙床上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二十年前,你对清汐做过什么,你心里有数。”正是因为眼前这个半疯癫的女人,才让他痛失心爱之人这么多年。

“我……”想起二十年前的往事,孙梦梅眸光微闪,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又理直气壮,“即便我真想动什么手脚,在你的万全保护下,我并没有得手,至于她难产,我只能说这是天意。”

她坦然地看着慕容南诏,并没说谎。

二十多年前,訾清汐入宫,受尽万般宠爱,她的确怕过,不是怕她抢走慕容南诏的爱,而是怕牺牲了毕生幸福换来的皇后宝座被人抢了去。

宫中女子的杀人于无形的手段,她怎么会不知道,只是苦苦找不到机会,除了册妃大典上见过訾清汐一次,直到她死,后宫中的其他人都不曾再看到过她的面容。

时隔这么多年,其实,她已经不记得她到底长什么模样了,就算是有人说新入宫的新人长的和訾清汐多像,也只是听人说,她真的不记得了。

慕容南诏仰头看着明黄色帷帐上的九条金线绣成的盘龙,一声喟叹,“无所谓了,你欠她的,朕终是帮她讨回了,只希望还来得及!”

“慕容南诏!”孙梦梅抬起手扶了扶早不成髻的发髻,嘴角勾起阴测测地冷笑,“我到今天才算真正的明白,你娶我,娶周愉儿,不过是为了稳定你的皇帝宝座,可笑的是,我们还在斗的你死我活,你才是背后真正的赢家!”

“如果没有你们斗的你死我活,朕的枫儿如何能坐稳这龙椅!朕的清汐如何能原谅朕!”慕容南诏慢悠悠地一句话,直接把孙梦梅最后一点侥幸剿灭,她脸色惨白,整个人像是大病了一场,本想上前,脚步虚浮着朝后连退了好几步。

她恶狠狠地咬牙,“好,很好!”

“孙梦梅,还有一件事,你恐怕到死都不会知道。”慕容南诏面无表情地看着孙梦梅,又道,“暮尉迟为了留在大历,当年和朕有个约定。”

“什么约定?”孙梦梅的声音在颤抖,她反复告诉自己不要再去相信这个男人说的任何一句话,心骗了自己,事关暮尉迟,她还是想听。

“他听从朕的安排假装倾心于你,而朕答应他,登基后,就让他顺利留在大历。”慕容南用毫无任何起伏的语调,说出一句最残忍,把孙梦梅打入十八次地狱的话。

“为什么?”孙梦梅感觉好冷,像是被人当头淋了盆冰水,忍不住打了个战栗,不等慕容南诏作答,又开始恍然大悟般喃喃自语,“他……也是为了訾清汐那个女人?”

慕容南诏迎上她已经看不出是什么神色的目光,冷冷道:“这个等你在地下哪一天看到了他,亲口问他比较好。”

孙梦梅忽然冷静下来,“慕容南诏,既然暮尉迟也只是你的垫脚石,为什么还放任太后指婚?”

大概觉得孙梦梅已是将死之间人,有些秘密藏在心里也挺难受,慕容南诏难得的回了她,“因为你今天闯入朕的寝宫,就会担上弑君的罪名,朕会抄了你孙家满门,朕的一半兵权还在周飞度手上,暮尉迟……朕暂时还要利用他去对付周飞度。”

“你!”孙梦梅再一次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竖起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慕容南诏,她想转身,已经晚了,有个黑影从天而降。

孙梦梅张大嘴,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脖子上已经有血喷涌而出。

她大口喘着气,竖起手指指着慕容南诏。

慕容南诏冷笑着从床榻上走下来,半蹲到她面前,毫无任何怜惜的捏住她的下颌,“你是不是想问朕中毒是不是真的?”

孙梦梅早说不出话,苟延残喘地看着慕容南诏,真是回光返照,涣散的瞳孔又猛然收缩,干涸似龟裂的河床的嘴唇里发出呀呀声。

慕容南诏很用力的把她的头甩向一边,“孙梦梅,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朕还可以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朕的确中毒了,如果不逼的暮尉迟不得不把他的女儿嫁给枫儿,怎么能让他亲自去为朕寻解药;第二,你真的想知道朕为什么不给你的女儿指婚吗?”

随着慕容南诏的用力猛甩,孙梦梅很清楚的听到自己脖子断裂的声音,慕容南诏说的第一件事,她已经提不起任何兴趣,她始终拖着口气,就是想在死之前知道自己女儿的事。

慕容南诏看着她的眼睛,迸出怨毒厌恶,还有恶心,“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你珠胎暗结的事吗?自从生下那个野种之后,你再也没有身孕,你当真没有怀疑过吗?你问过那么多太医,却没得到自己身体里有麝香的事,你难道还没明白吗?”

“你……”人之将死,孙梦梅硬生生的从断了的喉管里,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朕怎么了?朕命人在你的每餐的膳食里都加麝香,在让你不孕前,从不真正的释放在你体内,你难道不知道吗?真以为朕是瞎子不成,居然胆大包天到让人把奸夫藏在水桶里带进宫和你苟合!”

孙梦梅眼睛里的光亮,一点点的暗淡下去,头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慕容南诏看着她,用只有自己可闻的声音低声喃喃,“这后宫之中,再也没人生出儿子,也是因为朕!除了她生下的孩子,其他的人,在朕看来都粪便不如!”

话音落下,他骤然转身,身后的黑衣人不需要他提醒,对着殿门外高呼一声“有刺客,快护驾!”就扬起匕首,动作利索的抹上自己的脖子。

侍卫们匆匆跑进大殿,就看到两具倒地的尸体,都是血流如注,唯一不同的是升平皇后瞪大双眼,脸上挂着毒怨,似死不瞑目,另外一个侍卫,则是双眼闭,好像……死得其所。

看到皇上安然无恙,领头的侍卫首领才长长松了口气,拱手跪地,表情惶恐,“奴才救驾来迟,罪该万死!”

半坐在龙榻边的皇帝,脸色很难看,眉宇间笼罩一团黑气,“你们是该死,但是最该死不是你们,来人!”

不出片刻,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就手捧明黄卷轴的圣旨急匆匆的出了宫。

……

天变的似乎快了点,宫里才传来一公主死,一皇子伤的消息,又传来了以温懿恭淑著称的升平皇后,行刺了尚在病中的皇上的消息。

皇上盛怒,当即命人抄了皇后娘家——右相孙少辛的家。

在大历皇朝盛极一时的孙氏家族随着一道圣旨,就此衰亡了,所有男性不管成年还是年幼一律斩首;女性除了嫁入左相府的孙庆梅幸免,其余不管长幼,一概充为军妓。

可怜的孙家老母,一听自己七十岁的老妪还要沦为军妓,当即一命呜呼了。

发生了这样灭门的大事,满朝文武没一个敢站出来为孙家求情,隐隐约约,他们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大历皇朝似乎又要迎来新的战乱纷争。

……

消息传到左相府里时,孙庆梅还在为展妈妈的事伤心不已,这个奶娘对她来说,当真是比亲生母亲还亲,就这么死了,而且是因为她,怎么不难过?怎么不自责?

“夫人!夫人!”她的贴身大丫鬟珠云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正要开口,就遭到孙庆梅一个巴掌,没好气道:“跑什么跑,又有谁死了吗?”

珠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泪就掉了下来,“夫人。”支支吾吾不敢说下去了。

孙庆梅正愁满肚子火气没出发,一把揪住珠云的头发,“你这贱人,连你也来欺负我!”

珠云痛的眼泪流的更凶,却不敢挣扎,“夫人,孙大人家出事了!”

“什么?”孙庆梅揪她头发的手猛然一送,声音带着颤抖,“我娘家出什么事了?”

……

暮尉迟也刚得到消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的眉头从昨天到今天,就没舒展开过,管家刚要给他上茶,一个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管家躲闪不及,茶盏里的茶水尽数泼洒到孙庆梅身上。

孙庆梅什么都顾不上,对着暮尉迟就跪下,拉着他的裤腿,声音嘶哑的哀求着,“老爷,求求你,救救我娘家人。”

暮尉迟伸手去扶她,一个眼神,管家很快退了下去。

孙庆梅就是不肯起来,凄凄惨惨地伏在暮尉迟腿边嘤嘤痛哭,“老爷,以前都是妾身的错,从今天起,妾身一定会把瞳儿当成亲生女儿,求老爷救救我娘家人!”

暮尉迟收回手,很无奈地喟叹道:“夫人呐,不是我不肯救,实在是无能为力。”

少年时是东陵的将军,现在是大历的丞相,他很敏锐的嗅觉出,这是个圈套,为的就是把孙少辛一举打掉。

右丞没了,下一个或许就会轮到他这个左相。

那个高高在上,尊贵无比的男人,果然也是天底下,最阴狠毒辣的人!

孙庆梅也不傻,抬头,隔着水雾的眼睛看着自己的丈夫,很轻很轻的喊出他的名字,“尉迟。”

暮尉迟一怔,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叫他了,依稀记得还只是在新婚时,她曾经这样叫过。

他虽然不爱她,可,毕竟是陪伴了自己将近二十年的妻子,还曾给他生下过一个女儿,终究是见不得她这么难过,再次伸手去扶她,“有什么事,起来再说。”

这一次,孙庆梅没再固执,顺着他的外力站了起来,“尉迟,长公主忽然暴毙,我姐姐行刺皇上,我孙家满门抄斩,是那个人一手设计的吗?”

夫妻多年,亲密的次数,虽少的可怜,还是暮尉迟还是会懂她话里的那个人是谁。

他点了点头,“应该是的。”

“你会不会有事?”孙庆梅着急地拉上他的手。

暮尉迟已经知道慕容南诏这么做的原因,事隔这么多年,他终究还是容不下他,罢了,只要暮雪瞳能够安好,即使要了他这条老命又如何。

为了雪瞳能安全,有一件事,他现在就要去做。

“我马上要进宫一趟,夫人……”暮尉迟凑到孙庆梅耳边,用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了句什么。

孙庆梅眼睛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暮尉迟,“我们的女儿真的在那里?”

暮尉迟点头,“真的,她也是我的女儿。”

孙庆梅很仔细地看着暮尉迟的眼睛,的确没看到一丝惊慌躲避,她选择了相信,没有去追问现在的暮雪瞳到底是谁的女儿,匆匆的就朝门外跑去。

她现在就要去找自己的亲生女儿,谁也阻止不了她。

孙庆梅走后,书房里多出来一个人影,对着暮尉迟恭敬行礼后,欲言又止。

暮尉迟闭上眼睛,满脸的倦意,“想说什么就说吧。”

站在他面前的,是当年跟随他从东陵一起出来的五百精英里唯一存活下来的一个,曾经他想给他一大笔钱,让他隐姓埋名就那样过一辈子,他却执意不肯。

他和他都有同样的信念。

“将军,小姐先天不足,早就夭折了,你为什么……”

暮尉迟朝门外看去,“她毕竟是无辜的,这么多年,我又很对不起她,终究不忍心看着她没活路。”

“将军,你真这么打算?”那人想到了什么,又问。

“嗯。”

“陆海,你能再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吗?”

陆海单膝跪地,抱拳道:“将军请吩咐。”

“帮我在暗处保护夫人。”暮尉迟淡淡地开口,“等把她送到东光县后,你就回东陵,出来这么多年了,你也是时候回去看看家中的亲人了。”

……

暮雪瞳并不知道她喝醉了呼呼大睡时,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更不知道,皇家的两个兄弟,为了她,差点大打出手。

即便十五年没见面,慕容兴平只一眼,就认出了訾容枫。

訾容枫没理会他,话都没说一句,伸手就去接他怀里的暮雪瞳。

事实上,当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画舫,却看到慕容兴平抱着装扮成男子的暮雪瞳,眼睛里差点喷出火。

这是他的女人,怎能让其他的男子这样抱着,即便是他的兄弟也不可以。

慕容兴平已经知道怀中人其实是个女子,看訾容枫二话不说,上来就抢人,本能地就朝边上闪去。

訾容枫的身手,从来不在人前显露,这一次,却是显山露水的大打出手。

慕容兴平的武功其实不差,因为怀中抱着暮雪瞳,外加上许久不练,很快败下阵来。

手一颤,怀中人很不舒服的皱了皱眉,慕容兴平一个分神,訾容枫就把暮雪瞳从他手中抢了过去。

既然美人已经在自己怀中,訾容枫也不想再和慕容兴平纠缠下去,转身就走。

慕容兴平怔了下,拔腿就追了上去。

他不甘心的想再次出手,被訾容枫抱在怀里的暮色雪瞳却在这时说起梦呓,口齿虽不算清楚,他却听的清清楚楚,“该死的宸郡王,该死的訾容枫,你让我怎么嫁给你,我买你小,偏偏开大,我买你大,你偏偏又开小,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我那爱死马的钱包就这样被抵债了。我恨死你了!明明都挂着克字,你就不能照顾我一下……”

慕容兴平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满目震惊错愕,僵伫在原地久久的都没动一下。

訾容枫满脸黑线后,开怀的爽朗大笑,“你这丫头,不就是个钱包嘛,本王买给你就是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想气身后的慕容兴平,他的口气佯装恼怒,“以后不准再拿去赌自己的未婚夫。”

慕容行平没有再追上去一步,呆呆的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远走。

……

暮雪瞳再次醒来,觉得头昏沉沉的,整个人一点都不舒服。

有了穿越经验,她生怕自己再一次穿越了,手掌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打量了下四周,依然是她所熟悉的房间,只是原本的蜡烛都变成了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珠光柔和,比起原本的蜡烛,真是既环保又舒适。

她拍着脑袋想了想,记忆只停留在和那个自称叫平岸的男子去参加赋诗大会,她喝多了,然后……

皱着眉头,努力想了想,好像被人抱着在空中飞来飞去,其他的,再也记不得了。

正要下床,有人撩起帘子走了进来,是端着托盘的紫菊。

紫菊看她醒了,把托盘放到桌子上后,就走到床边,“小姐……”她的小脸难得很严肃,“你怎么能醉成这样呢,幸亏送你回来的人是宸郡主,不然……”

她还在喋喋不休,暮雪瞳捕捉到敏感的信息,不得不打断她,“你刚才说谁把我送回来的?”

如果她没听错的话,紫菊说的就是害她输的不得不把锦媛坊的外衫,出自京城第一包包店——爱死马的钱包也抵债的,她的未婚夫,宸郡王——訾容枫。

紫菊睁着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暮雪瞳,“小姐是宸郡王把你送回来的。”

怎么会这样?

她可不记得和这个克妻的家伙什么时候认识了。

脑子转的飞快,难道说是那个叫平岸的人看自己醉了就去通知了訾容枫。

鉴于平岸浑身上下散发出的贵胄气息,她坚定了自己的猜测。

对平岸的好感,在瞬间骤降到零点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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