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虽然残忍,但我想告诉你,这世上很多事情真的没有那么美好,你不能只生活于别人的羽翼下和自己的幻想中。那样的你是无法站在巅峰的!”
巅峰?祁墨转过头去,迷蒙中那个红色的身影依然显眼,“巅峰?我并没想要走到巅峰。”她修仙的最初目的不过是为了找寻唯一的亲人。巅峰她从未想过。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如果你不想办法走到巅峰,到最后你依然无法保住你想保的人!依然无法做到你想做的事。你该失去的照样会失去,不该失去的也会失去!”真煌知道自己今天说得狠了。但他没有办法,如今的她终究不是她了……
“不该失去的也会失去?”祁墨喃喃自语着。
“对!像袁子言,像你师尊,甚至地鼠兽!”
祁墨听着这样的话竟然不觉得愤怒了!是的!地鼠兽……她已经失去了,“也包括你?”
面对祁墨灼灼的眼神,真煌愣了片刻,“对,也包括我。”
祁墨深敛眼睑,站起身来,转身面对着看不见的苍穹,眼神坚定,“是!我要站在巅峰。”
是苦涩,是无奈,还是蜕变?
看着这样的祁墨,真煌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他总觉得失去了什么,却一时什么也没抓住。
“再让我在这里待会儿吧!”祁墨轻轻说着。不知道是对真煌,还是对她自己。
看不见日出,看不见日落,只有无边暗黑色的世界和闪着孤寂光华的日光石。两人相对无言。直到展阳找来,“你们怎么还在这里?”
真煌看着眼前的展阳,神思莫名,但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于是他摇摇头。
展阳却望着祁墨,表情复杂。
只是祁墨低着头,看不见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复杂而诡异。
祁墨随着两人来到了一个同样四处漆黑的洞府里面,像是刚经过一场大战似的,洞内凝乱不已。
“你们之前就在这里面?”得到肯定答复后祁墨继续问,“阿言现在情况如何?”
“没什么大碍,她只是脱力加上心理压力所以才昏迷的。现在已经差不多恢复过来,只是在静养。她倒是闹着要找你!”想起那个一醒来看到自己就张牙舞爪的女孩子,展阳瘦削的脸上挂了一抹柔和的笑意。
洞府并不是特别深,只是却有一个狭小的玄关,祁墨看向展阳,“从这里进吗?”
“是的!阿言姑娘就在里面。”
祁墨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石桌旁的袁子言,感觉少了分凌厉,多了分温婉。看到他们进来,袁子言愣了一秒后冲上来把她抱住,“阿墨,对不起!”
祁墨拍拍袁子言的后背,“傻丫头!”
待讲诉完分开这几天的情况,确定袁子言没什么大事,祁墨这才有闲心打量着这个奇异的洞穴。洞穴的格局很奇特,像是炼丹用的八卦炉造型。她以前在玄月宗的时候看过那顶最大的炼丹炉,里面的造型跟这个很相似。之前进来的那个狭小关口倒像是炼丹用的通风口。
“展大哥,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展阳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是特别清楚。从我来到这个世间我就在这里!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确实不是展家的人,我真正的名字好像叫衍,这是小鬼头说的!”
“小鬼头?”祁墨想了想,不明白,“展阳,哦,不,衍,你怎么会说你来到这个世间就在这里呢?”
展阳又讲了个不长不短的故事。
“那时候我刚醒来,就发现自己处在这样一片漆黑的空间里,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跟我相伴的就只有小鬼头。但那时候小鬼还不能说话,每天我们就由日出等到日落。直到有一天,一个叫展青城的男人发现了这里!只是,外面的风刃太强烈,他根本进不来。但他却用了奇怪的东西把这里给封印住了!我根本没办法出去,日子一长,就产生了一种寂寞的情绪。”
祁墨听着听着突然想起了夜染前辈。同样是这样孤寂了太多年。一个人……他也会寂寞吧?
展阳,哦,不,衍想了想继续说,“直到有一天,那个小男孩儿出现了,他竟然看得见我!他每天都会来跟我说话,尽管他进不来。他会告诉我,他们的先祖,那个叫展青城的男人有多么的伟大!最初的时候我很愤怒,不想听他说,但渐渐地,我喜欢上他了。我喜欢上他每天来跟我说话了!他说,他想要努力发奋,重塑他先祖时的辉煌。可他的身体不允许,他的身体太坏了,只怕撑不下去!”
衍顿了顿,“他是我在这个世间第一个朋友,甚至是唯一的朋友,我不想就这样看着他消失在这世间。所以,在他那次来我这里几乎算是跟我道别后,我占据了他的身子。可他的身子真的太脆弱了,脆弱到根本承受不住我的能量。最后……”衍看了看自己如骷髅般的身躯,“就成了这个模样,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称之为人!但我却努力地做着他曾经梦想的事情,提升能力,然后让展氏壮大起来。让他的族人过上好生活……可惜……”
衍没有再说下去,但祁墨地明白他的心思。费尽心力做了那么多却被背叛。他不仅为自己难过,更多的是为那个叫展阳的小男孩儿难过吧?
“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