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夜晚悄悄消逝。新生的早晨已经到临。
南七夜从微浅的睡梦中清醒过来。这已经是多少天没有招宫妃侍寝的宁静的早晨。只可惜这样的宁静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
朝政上的事再次令他焦头烂额,他几乎不想上早朝。
昏昏沉沉的渡过无聊的早朝。他换了一身便服,静静的坐在桌案前可是开始处理政务,心里头又是一阵浮躁。
面前堆着许多催促皇上选后的折子。
“又是这些烦心事?”他想都不想,挥手推了下去。
身边王公公笑脸团团。察言观色,谄媚的说道:“皇上何不到各宫娘娘处散散心?如今那天香园梅花开得正好,欢喜得不得了。皇上何不约哪位主子一起去那里散散心?”
南七夜听了点点头:“正好。摆驾碎玉轩。不,还是去锦绣宫吧。”
王公公一愣,有些迟疑道:“这天香园离碎玉轩近。皇上...”他平日虽然收了各宫主子娘娘的东西,但是他到底是为谁办事的他还是知道。
南七夜扭过头看了他一眼:“你这个老东西。果真是老糊涂了吧!”
王公公一顿,吓得脸色顿时煞白:“皇上,奴才逾理了!”主子的去处岂有他一个奴才说了算。他已经犯了忌讳了。
南七夜挥挥衣袖,冷哼了一声抬脚就走。
王公公只得咬咬牙跟在后头。
从御书房到后宫当中,要经过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湖泊上面陡峭的飞桥连接湖泊上面的亭子。如今大雪纷飞,亭台楼阁上都附着一层白色,看上去冷清萧条。就连回廊上。刚刚扫了雪,立马又铺上一层白。
王公公颤着身子给他打伞。看到自家主子一身深蓝色玄衣。负手立在桥梁之上,看着结着冰的湖水。一对眼睛黑幽幽的,甚至比那冰面下的冻水更加深沉。
近些日来,王公公总是感觉自家主子有心事。这是什么心事?为韦陶和闽家造反的事烦心?可是已经被镇压,那闽家一族带着韦陶躲到婺城,虽然紧闭城门,不出来,只要出兵围剿,到了一定时间,城内自然食尽粮绝,自然就投降了。
为最近暴民的事?还是为后宫后位人选的事?
王公公估摸不透。
他在皇上身边待了许多年,看着他从少年长成青年。以往的时候,他很多时候都对他说心底话,但是随着年岁增长,他的心事就很少吐露出来。王公公得打心底说一句,这个人愈发有皇帝的模样了。
但是,看着他立在这里单薄无依的模样,王公公有些心疼。以前他不受宠的时候,还不是君王的时候,他也是一个人,看着幽深的湖水发呆。如今,他什么都有了,虽然也唉声叹气,但是很少是少年的这幅模样。
如今他站在这里,是否是因为有和少年一样的心事?是否也是和那时候,有着不该有的和从未有过的思想和认知?因为那些陌生的东西在如今的认知之上混淆视听,所以分不清真与假,对与错?
“你来和我说说,人这一生都是为了什么?”南七夜突然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