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关着门,他在房里没听到一点响声,显然,这屋子的隔音效果是极好的。而才打开一点点门,那老远的声音便能如此噪杂地飘进屋来,可想那里面嗨的人的疯狂程度。
他知道郁家地下室有酒窖、k房和车库。
车库有电梯直接通往正屋,而下去酒窖和k房,却只有往下延伸去的楼梯。以他和郁思辰相处的经验,她是个极喜静的人,绝不会主动去开她家k房的。
而他熟知的人中,景飞澜却是个极闹的,尤其喜欢k歌。
那丫头一向患有多动症,想来,是她一不留神摸索到了地下一层,开启了她的麦霸生活的,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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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时候,景飞澜见郁思辰推了铁赤瑾回房,就悄悄地跟了上楼,即便郁思辰把门关上了,她也不离开,想不能看到什么也能听到什么动静的。
岂知,郁宅连内室都隔音得非常好,她除了听到楼下大厅里你来我往的推杯逐盏声外,旁的什么都没听成。
乔黑见景飞澜去了一会不回,也下了酒席。在一楼便看到自己的妻子躲在旁人夫妻的门外听墙角,怕她再被别人看到给笑话了去,急忙冲上去拽了她下楼。
景飞澜原本正跟乔黑闹着分居的,这时候更不愿意与他有半点的肢体纠缠。二人推让间,下回到一楼。为避开大厅众多人的耳目,景飞澜率先躲进了楼梯下方的另一堵墙内。
她只以为这是个隔断,却不想竟还有楼梯往下走的。
好奇的、探索般,景飞澜下到郁宅的地下室。
走完台阶后,迎面便是两扇门。
与楼上全部带密码锁和指纹辨识的门迥异,这两扇门竟是连锁钥的位置都没留的,光溜溜一推即开。
推开一间看到一大屋满架子的全是酒,景飞澜按捺住好奇心,再推开另一间。
再看到一间设计范潮的k房时,顿时间,脚下像钉了钉子般移动不了。
除令人垂涎欲滴的一整套完美的mclntosh放大器、扬声器、cd机、调谐器等音响设备外,红色的沙发黑色的吧台,黑色亮光的地砖和银黑两色的马赛克装饰的墙壁,黑色哑光的天顶和蓝色的灯带金色的射灯,组合成一个极富有狂野气质的喧嚣场合。
它,天生属于闹。
闹?景飞澜灵机一动,忽地从蹦起来,"我们一起来唱歌吧。"她紧拽着乔黑的手臂跑到大厅里跟大伙儿咋呼。
司徒灰听了她的提议,不动声色地搂了妻子已然超乎常人二倍三倍的腰身,悄悄地退到了一旁角落里,开溜最好的位置。
雷航航与俞静互相视着笑了笑,不点头也不反对。关刚而是听。
奚天翼与沈文韬还有张医生是外客,便有些推辞。
正推着,喝得有点高了的郁长景瞪着白虎般的吊睛言道:"嗨,客气什么呢!自家现成的设备,澜丫头,带大伙去地下室!"
景飞澜于往来应酬方面颇有些手段,整一个晚上,女主人忙着照顾受伤的丈夫,她便以小姑子的身份巧巧地充当了半个主人。客厅里,她端茶倒水;餐桌上,她布菜垫酒;前后忙碌,玲珑遐迩。
她既这般殷勤,主人家又给她做了坚强的后盾,座上贵宾又是年轻人居多,一起哄,就在k房开了设备。
临间又有取之不竭的美酒,小年轻门一喝高,就忘乎了所以。
郁思辰被铁赤瑾吓出卧房后听到声响,下到地下室偷偷瞧了一眼。
没有锁钥的门原本装有自动关门器的,却被不小心掉地上的咖啡匙卡住了门缝,虚掩着。
郁思辰只嗤嗤笑了笑,并没有去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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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郁思辰弯身正在收拾她房间软榻上随意搭着的睡衣。卧房的门并没有因为她的进门而关合,屋外的噪音仍然影影约约地传进屋来。
她却若无其事地捧着她那一坨白雪似的睡衣去进去浴室里。
铁赤瑾杵着拐下床,瘸着腿倚到浴室门口,"你躲到浴室里是准备把那衣服洗了吗?"
郁思辰"哗"地拉开浴室的门,"谁躲了?我想洗个澡不行吗?"
刚占完她的便宜又来占口舌上的风光,要不是看在他有伤在身的份上,她此刻十分愿意踹他一脚。
铁赤瑾浑然不觉,犹自得意,杵着拐,一瘸一瘸地回去,把门关上。
郁思辰怔怔地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关上门,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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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外,铁赤瑾神神叨叨,"阿辰,你就这么洗了?不去送送客人?"
郁思辰正沉在浴缸里,开着轻音乐,太舒服,她迷糊着,懒懒地答话,声音如同猫嘤,"阿辰,今晚大概不用送客了。"
"那你更该下去安排客房呀!"
"不用。黑仔原先就住这里,他知道怎么安排。"
乔黑原本是郁思辰的贴身保镖,随她一起从北美来的,因他在国内没有家,郁思辰又素来待人不薄,便以方便工作为由,给他在半山留了间客房。
却不想,这笨货一眼瞧上了景飞澜,所以才搬离出去的。
如今想来,找一个身边的人做女婿还是有好处的,比如现在这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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