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没有将注意放在“许是”二字上,便真的以为寻芳是他的名字了。但是他又说:“你日常里便如别人一样叫我老大就好,这山寨里知晓我是寻芳公子的人并不多。”
我安分地点点头,心里却是将他的身份地位又加深一层,也许他真的是个大人物!
这样我们一直说些有的没的,我曾试图探索多一些他的事情,但是他除了说我本就知晓的自己是寻芳公子的这件事以为竟是丝毫不肯透露旁的,任凭我如何旁敲侧击。
直至到了午饭时分,我不愿在他的面前摘下蒙面的黑布露出我青色的胡茬和白色的胶,我便直接回了小院。
与怡秋用过午饭之后我二人又好好地睡了一觉,这才神采奕奕地下了床。
我猛然想到,那日我是昏迷后才进了这寨子,醒后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而自那日开始到现在,我才记起我身上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包括高景意给我的墨玉扇坠,还有三皇子高喻送我的翡翠镯子,以及我原本放在身上娘亲去世前绣给我的小红肚兜。
前两者被人偷走我还尚可相信,但若连小红肚兜都被偷走了我便委实不能理解那人的嗜好。
先前我只觉得丢了什么东西似的,但因着事情太多就疏忽忘记了,现在一个午睡之后我脑子清明起来也就全部记起,于是将这事当先问过了怡秋,因为我昏迷之时唯一能信任的也就只有怡秋了。
哪知怡秋竟是思索半晌,忽然道:“哦,我是忘记了,那日小姐你昏迷之后我便怕你的重要之物会被这寨子里的人偷走,便当先搜了你的身,将这些东西藏起来了。”
我看了看她一脸得意的神情,信了。
若是别人家的婢子说出这番话来想来她的主子定然不会相信,然而我与怡秋乃是一个尤其特殊的例外,我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我道:“果真是有头脑的。我现在乃是这里的老二了,你便将那些东西还给我就是了。”
怡秋也觉得这因由甚是有理,便听话地将床下、梳妆台上、柜子里以及装饰用的花瓶中均翻了一遍,最后与我说:“小姐若是不提这事我就忘了,现在就连放在哪里也想不起来了。我再找找。”
说完将装饰用的花瓶里、柜子里、梳妆台上以及床下又均翻了一遍。
当她气喘吁吁地瘫倒在床边的地上时,我不忍地道:“没事,其实那些东西虽然重要却不是那么急的。”她神情地注视着我,我诚恳地续道,“等你不喘了再接着找完全不耽误时间的,不必太过慌乱。”
于是怡秋在我的鞭策下翻箱倒柜、倒柜翻箱地将屋子里的东西翻得一团乱,又整理得井井有条之后,她眼含泪水地与我道:“我想起来了,那些值钱的镯子扇坠我扔在窗外的草丛里了,肚兜我似是放在了柜子中。”
我二人又自屋里转战屋外,最后终于花费了一夜时间将镯子与扇坠圆满地找了回来。如此我便相信怡秋当时的确是事出紧急地将那些物什扔出去的,以为两件东西乃是一东一西地躺在草里,丝毫不亲近。
将这些之前的东西捡了回来我便放心了,怡秋较之我却显得更加心安起来,因为她竟然如释重负道:“我生怕万一这些东西丢了你会让我赔给你,现在终是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