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秋去给我拿来衣服一抬眼的瞬间险些将手中捧着的一套鹅黄色的衣裙尽数抛到地上,我还未责备她怎的这般慌张,她却开口惊道:“小姐你的眼睛怎么红得跟个兔子似的!”
“是么?”我揉了揉还有些困顿的眼睛,“兴许是一夜没睡的原因。”
“一夜没睡呀。”怡秋惊讶地重复了我的话。
穿戴好之后我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面上不戴面纱吧,女儿家长着胡子着实令人叹为观止。若是遮住脸面,便只露着我那布满血丝的眼睛了。
一番挣扎之下我还是决意换回男装,虽然昨日三皇子特意叮嘱我说要我穿女装去赴约,但到底不是什么要紧之事。
虽说现下里是午时,但到底还是阴天的毛病,竟让我通体生出一股阴凉之气来。
西郊远在乾阳城最西侧,是一片广袤的草原,绿茵亭便立在这城边上,临着草原处。
因为起床时多耽误了些时间,我领着怡秋到得亭子时三皇子已经到了许久了。
见我一副男子打扮,且身边还带着亦是小厮装扮的怡秋,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我“呵呵”笑了两声,拱手道:“三……三公子久等了。”
三皇子未回礼,只与我道:“叫我‘高喻’便可。”说完见我没回音还一脸期望地看着我。
我只得结结巴巴地叫道:“高……高喻。”
不知是不是他喜极了这个名字,经我这样一叫他竟是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了。
然而我却将我心心念念的事说了出来,“可是将那白玉镯子赎回来了?”
“那个……”随即高喻却一改喜悦之色,甚至将脸垮了下来。
我知晓事情办得必定是不如意,便问道:“怎么了?”
高喻蹙眉看着我,“我昨晚回宫后就派人出来去赎,不料掌柜的说早就在前一刻被人赎走了。”
“什么?!”我惊讶之极。
“我也去查了是什么人,却不妨竟是一丝线索都没有。”高喻道,“据那掌柜的所说,是一位长得极好的男子,其余便一无所获。”
甫一听到这个消息我蓦然想起昨晚来找我的高景意,问起我白玉镯子之时的场景。
然而,高喻是当今圣上的儿子,连他都说一无所获,想来赎走镯子的人是个极其神秘的?我问道:“那你可知他用多少银子赎走的?”
高喻挑眼看了看我,不辨息怒,“据说是八千两。”
“八……八千两?”我瞠目结舌,是谁这么大手笔?还是说,我将那镯子当了两千两是被骗了?
这一次我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正当我为此唉声叹气之时,高喻忽然将一个碧色的镯子举到了我的眼前,微微显黑的面庞露出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