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自宫中回来之后二娘已是对我心有嫉妒,不想过得一个月后太后又对我思念甚紧召我入宫陪伴,二娘情急之下便想出对我下药这个法子。
她于是买通了我房里的丫鬟姐姐,其实也不是买通,整个相府上上下下也不过二娘一个女主人,她自是在府里作威作福,哪个敢不听她一句呢。
虽然觉得对我下药这事着实不通人情,可若是一般让我病痛的药也便罢了,现如今下的药乃是慢性叫人逐渐衰落病死的药,且还是不易发觉,只当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所以才会有我一日日地好不起来,才会有外面传出的我即将病死的传言。
当时我只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垂下的鹅黄色流苏,既没有哭亦没有伤心,只想着方才临走时的丫鬟姐姐口中传出的叹息,“若是死了便再也活不过来了,你说说二夫人恁的这般狠心。”满心的惧意。
我始知原来死是这般可怕的事情,竟永远都活不过来了!
自那日以后们端来的药我自是想尽办法不吃,对于平日对我笑靥如花的丫鬟姐姐们也敬而远之了。
我终于没有死,可是死却成了我从此后顶顶怕的一件事。
我不再如以前那般即便不喜欢也会似有似无地讨好爹爹与二娘,我决意做一个不讨喜的孩子,那样便不会威胁到二娘的孩子的地位了,我也便可以不用死了。
“怡秋!”
忽然有人这样叫道。
我猛地抬头,怡秋在哪?正往大街上东看西看间,那人又道:“找什么呢?”
这才醒悟过来,那声“怡秋”是眼前的高景意叫的,而他所叫之人便是我。
我连忙回道:“啊……我看看还有没有官兵……”
只听一声轻笑传来,我见到高景意盯着我不知何时拿到前面来的双手,只见我竟无意识地还保持着解开扇坠的动作。
当即我的脸便“噌”地一下红了,刚忙又背过手去,便是这个动作将我的境地弄得更加窘迫。
高景意干脆爽朗地“哈哈”笑了起来,伸出手指着我,“真没见过你这般贪财的女子!”这话虽不是什么好话,可是语气却全然没有讽刺之意。
我便熄掉脸上的通红,“嗤”了一声,随即将折扇拿出来递给他,还不忘嘴硬道:“不过见得你的扇坠上雕刻的两条小鱼甚是有趣想看得仔细一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