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说了好几句话，这房间里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人，难道，找错人了？

乌晚晚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对着空气在那里聊天特别像个脑子不正常的，性子耐不住，抬脚就往第六扇门走去。边走嘴里还边念叨着，“可惜啊可惜啊，本来还想跟你说初瑜已经死了，哪知你人居然不在，唉，真是可惜可惜啊。”

“你说什么？”一个白影飞快地冲到了乌晚晚的面前，挡住了她准备按下机关开关的手。

乌晚晚一脸不出所料，将手伸回，挑挑眉，看着面前那个身影，果真是一副好皮相，也难怪初瑜对他倾心如此。

“听不懂？我说初瑜已经死了，魂飞魄散，永不超生。现在你听清楚了吗？”

“怎么会？”琴彦盯着乌晚晚的脸，一脸的不相信。

“怎么不会？只要有生，便有死。你不是也已经算一个死人了吗？”

“她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有那么重要吗？”乌晚晚说到这刻意注意了一下琴彦的表情，这人，想来对初瑜也不是全无感情，“哀莫大于心死，她的心死了，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她······”琴彦微微垂下自己的头，盯着这冷冰冰的地面，很多话梗在喉间，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可以倾诉的人了。

他想起自己初见初瑜的场景，便真的如她的名字一般，初逢便恰如一块美玉让人惊艳。从她第一天来听自己弹琴开始，他就有了预感，他与她的命运，已经被一张无形的网交织在了一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刻意关注这个人的呢？也许是她那一日打翻了那一杯茶开始。一杯茶，不增不减，不多不少，恰恰湿了他的琴，染了他的衣。她一脸做错事的模样，一直在跟他道歉。自从做了这琴师，已鲜有人会对他这般恭敬。他推说无事，手上被烫伤的地方隐隐作痛，也忍着，面带浅笑。后来他因手伤几日未去抚琴，这人竟然寻到了他的住处，为他洗手作羹汤，说是要赔罪。这一来二去，也便熟悉了。

她是何方人士，家住何处，他一概不知，她不说，他也不多问。这知己便这样做成了。

他何曾不知她的好，何曾不知她为自己受的苦，但终因为心中无法释怀的恨意，将自己卖给了心魔，造成了如今这样的局面。

“我早知她不是凡人的，我以为，只有人是这世上最脆弱的，最不堪一击的。”

“琴彦，你知道吗？妖与人原本是能在一起的。人是有心的，妖是无心的。可一旦一个妖对人动了情，这心便也有了。这世间的人总是让妖心死，久而久之，这妖与人，便不能在一起了。”

恍惚间，琴彦好似听到有谁在自己的耳畔吟喃，那声音，与初瑜是如此的相像，可他抬头张望，除却那个站在自己几步开外的黑衣女人外，什么也没有。他伸出手，在空中抓了抓，可他忘了自己已经是一个魂魄了，连半分尘埃也抓不住。

“初瑜让我来救你，你只需告诉我你的身体在何处就好。”乌晚晚出声打断了这一室的安静，这般的气氛，令她整个人觉得沉闷，这不是她所喜的。

“她让你来救我，有什么好救的，不过就是一副躯壳，如今我这副样子，便也挺好的。”

“你真这么想？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宫里头，做红霓的走狗？我说你的眼睛是瞎了吧，是个男的都会选初瑜，你选那个丑女人投靠干嘛？”乌晚晚被他这态度给激怒了，这男的还真是脑子不太正常，活该被红霓取了魂魄。

“红霓，她答应过我，只要我把魂魄给她，她就可以帮我报仇。”

“就为了这个？”乌晚晚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事情，冷笑一声，“这点忙，别说我，就是初瑜，她也可以办得到，你何苦为了一个不靠谱的女人的承诺，把自己给卖了？”

“初瑜她是个好妖，我心中的执念太深，若让她帮我，会害了她的道行。”

因此，他把自己卖给了红霓，只因她可以帮他。这仕途之路看来风光无限，一切冤屈都可得到申诉，实则对自己的雪恨无半点作用。身居上位者，哪能容忍一个随时会爆发的炸弹潜匿在自己的帐中？

“都是情痴，情痴，情痴能当饭吃吗？”

乌晚晚摇摇头，说的不知道是初瑜还是自己。

“你也别给老娘在这里伤怀，我既然答应了初瑜，就是来强的也会把你给救回来的。之后你要寻死觅活是你自己的事，老娘不会管！不过记住，你这条命，是初瑜换给你的！你快点，我赶时间！”

乌晚晚恨只恨这琴彦如今只是一个魂魄，不能敲晕直接办事，否则，她早就跟敲晕颖之昔一样直接把他就地正法了，哪还用如今跟他这么磨嘴皮子。

“这红霓，你以为是什么好鸟吗？她不过就是利用你，拿你的魂魄支撑着另一个人的身躯而已，你别傻了，她会多管闲事替你报仇的话，我乌晚晚的晚晚两个字倒过来写！”

琴彦终归还是被那句“你这条命，是初瑜换给你的”给动摇了，他闭上眼，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这第九扇门之后，就是红霓放尸体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