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本来就是一贯的常理。”颖之昔也觉察到了这寨子的古怪，却显然不想和乌晚晚一起纠结在一个问题上，他一路走来都在观察这寨子的布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乌晚晚撇撇嘴，不置可否，人啊，总是这么纠结在身外之物上，真是不可救也。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寨子的一处空地上，此时已经围了一圈的人，空地中央燃着一堆篝火，新娘和新郎早已换下了白日里的喜服，穿上了平日里穿的衣服，在篝火旁对歌献酒。

这是玉龙寨的传统。每一对新人在嫁娶之后，都会办上这么一场篝火晚会，向着寨子里的每个人献酒，以表达自己对他们的感激之情。乌晚晚他们作为客人，自然不在献酒的行列中，两个人坐在一旁，乌晚晚靠在颖之昔的身上，听着不远处那对新婚燕尔的人，好像很多很多年以前，她也在这里见到过相似的场景，只是如今物是人非，连当初那个陪自己的人都不见了。

她有些无聊地别开头，换了个方向，那最右端的角落里头，坐着两人白天见着的老寨主。他身旁还站着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少年。

新人正好献酒献到了老寨主的身边，寨主笑吟吟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新娘子似乎与那个穿着蓝衣服的少年很熟，给他献了酒之后，便将他推到了场地中央，非要他给大家唱一首。

借着燃得旺盛的篝火，乌晚晚恰恰好看到那个少年一脸的局促。只这一眼，她便知道，她今日注定要失态了。

“苍尧，你就给大家唱一首吧，今儿个还有远来的客人，也让他们看看我们寨子里的第一勇士的风采啊！”

老寨主说着朝乌晚晚所在的位置示意了一下，那个叫做苍尧的少年望向那个方向，只见一男一女，男的长得俊秀，女的长得美艳，端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只是那女的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让他止不住地往她那边看。

颖之昔察觉到乌晚晚不对劲的时候乌晚晚已经径自站了起来，朝着苍尧的方向走去，颖之昔叫不住她，只来得及瞥到她那脸颊一侧一瞬滑落的泪滴。

“小儿郎你悠悠前行为哪般？元离溪上，天未晚，盼君归。小娇娘念郎郎不归，可是溪边琼花叨扰了心？”

这几句不成调子的歌谣经乌晚晚的口中唱出，似有一种空灵之感，仿佛把人带到了那个她口中的元离溪边，看到了那个在那里久盼郎君归的女思妇。而在场的众人，除了颖之昔之外，个个都是一副惊异的表情。他们不明白，这个才来没多久的外来人怎么会知道这玉龙寨几百年前就有的歌谣。

苍尧看着这个一身黑色衣衫的女人朝自己走来，篝火声噼里啪啦，没能扰乱她的调子。她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立定，口中一直吟唱的歌谣也停了下来，一直掩在袖中的手掌伸了出来，似乎是想要抚上他的面颊，而他竟也没躲，反而奇迹般地立在原地，心里头居然在希望她的手快点触上自己的面颊。

“元溪，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