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只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没有再聊,因着颖之昔不放心一个姑娘家独自呆在外头,而乌晚晚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也不说什么,一直坐在那里陪着她。
乌晚晚嘴上没说什么,却也知道这是个心善的人。
夜色越来越浓重,连月光都被云给遮了起来,唯一的光源被挡,乌晚晚只能在黑暗中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还是在原先那个地方,一动不动。外头偶尔有风吹过夹带着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风压过草地的声音。偶还有一丝风吹进来,带着股莫名的腥味。
乌晚晚朝那坐在地上的人喊了一句,却没有回应,便不理他,径自朝破庙外走去。
她前脚刚朝外头迈了一步,便察觉到了异样,还好早有准备,一个闪身迅速地躲开了身后那人的一掌。原来一直坐在她身后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后头,那惨白的面庞透露着诡异,乌晚晚没跟他多废话,直截了当的向前逼近一步,原本修理得圆滑的指甲此时忽然变得又尖又长,直直地掐进了那个男人的脖颈,额间的那颗红痣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黑色,脸上也隐隐现出肃杀之意。
“人呢?”
那个男人知道自己的把戏已经被识破了,压根没有把脖子上的伤痛放在眼里,还冲着她笑了笑,那面容依旧是颖之昔的,只可惜他刚一开口便暴露了身份。这人的声音干干涩涩,像是临死之人断气前的嗓音。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道:“那个小子,皮肉都在我这,你说他人会在哪里?”
乌晚晚眼神一冷,熟知她的人都知道,这是她发怒前的征兆。乌晚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不过她生气的可不是因为那个东西口中的“把那小子吃了”,而是因为这么一个小小的名不见经传是人是妖都没法划分的东西居然敢如此蔑视她!她乌晚晚大人哪能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被一个东西蔑视的?!
手下的动作比脑中的想法来得更快,那东西还没得意多久,就被乌晚晚用指甲,额,打比方来说就是跟用竹棒插冰糖葫芦一样一个道理,她把这东西扎起来随手甩到了破庙的角落里头,紧接着念了一句咒语,指尖忽然腾起了一簇火红色的火焰,一室之内,寂静无声,扔在在角落里被乌晚晚称呼为那个东西的某物眼睛一缩——他看到了火焰后头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这会儿忽然想起自己来这之前某个人告诫过自己的话:这一趟只不过是让你去打探虚实,千万别真的招惹这个女人,你要是惹了祸,便也不用回来了。
它心里头一急,这说话便也没脑子了,“你难道不想知道那个男人的下落?”
乌晚晚显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只是看了看那个身子有些发抖的不明生物,缓缓开口道:“你说,炭烧排骨怎么样?”
还未等那东西出声喊饶,一团火就罩在了它的身上,瞬时间火光四溢,不过片刻,地上便再不复人影,只留了一地的黑渣子。
“真是晦气,找个已经死了的人过来。”乌晚晚嫌弃地撇撇嘴,忽然忆起自己还没从它的嘴里问出那个美少年的下落,不过没关系,看他那副德性,总归不会那么快就挂掉的不是吗?
那东西不是人也不是妖,只是一具尚有神智的躯壳,被有心人施了法,成了可以祸害人的东西。她太久没有出来好好逛过这人世间了,敢情就因为她不在,这帮龟孙子都无法无天了啊!当她姑奶奶是死的啊!
乌晚晚不郁地皱了皱眉头,还好她在颖之昔身上种了香,要找他也不是很难的事。那东西将他移走也不过是片刻的事,断然不会那么快就解决掉他。乌晚晚向来就不是菩萨心肠的人,救人这种大发慈悲的事她素来不喜参与,但,谁让那男人长得还不错呢?更何况,他长得还很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