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无双点点头道,“冰寒散是一种天下至毒,它毒性奇特,遇热则更冷,并且能化解掉人的所有内力直至体虚而亡,并且没有解药。但相反,如果用以毒攻毒的办法则能缓解中毒之人身体的冰寒之感。”
“这么说,我差点害死你?”云舞一脸难以置信,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意,看向曲悦的冰眸中,带着无尽的愧疚之意。
“云舞,不知者不怪,再说,那晚我本来就已经很冷了,再冷上一些也没有感觉的,倒是你,还因此病了一场。”曲悦但心云舞会过分自责,所以温声安慰着。
“不,不!”云舞的眸子里有着明显的自责,“我真是太蠢了,竟然用那么笨的办法,还差点害死你!”
曲悦无奈的起身下地,来到云舞的身前,双手捧起他冰莲般完美的脸,定定的看着他的冰眸,一字一顿的道,“听着,这和你没关系。”
云舞轻轻推开曲悦的手,一句话没说,转身出了房间,他冰冷的身形有着明显的落寞。
无双的眸中暗自闪过得意,但脸上却是一派平静,见云舞走了,便来到木桶旁边催动内力。
曲悦瞥了无双一眼,什么也没说,又重新坐回床上。
现在她的身体里丝毫没有内力,经过冰寒散的化解,她现在跟个普通的弱女子没什么两样,毫不夸张的讲,她现在甚至多走几步都会微微的喘息。
曲悦暗自发誓,若是有天魅影落在了她的手中,她一定会将魅影碎尸万段。
无双很快便将木桶中的水变成一桶冰水,水面上甚至还飘着微微的冰碴。
“夫君,水好了。待一会毒性发作,你就可以进来了。”无双大功告成,转眸看向曲悦,却见曲悦早已经躺倒在床上浑身打颤。
无双面色一紧,一个箭步冲至床边搭上曲悦的脉搏,果然,她毒发了。
没有犹豫,无双打横抱起曲悦,将浑身颤抖不已的曲悦和衣抱进浴桶中。
此时曲悦毒性发作,这次甚至比上次还要难受。她觉得浑身僵硬冰冷的就快要窒息,心脏跳动异常微弱,仿佛就快要停止。
但一进入浴桶之中,她身体的那种极致的冰寒便慢慢缓解,逐渐的,一股暖流传遍全身。
无双脱去外层的纱衣进入水中,将曲悦扶在水中坐好,自己则催动内力缓缓的输入曲悦的体内。
此时曲悦的体内没有内力,虚弱至极,她若是不为曲悦输入内力的话,恐怕曲悦就快要撑不了多久了。
一开始的时候,无双非常轻松,虽然浴桶内冰冷无比,但好在她练武多年,还是能抵住这寒冷,但慢慢的,她就发现,曲悦体内有股强大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吸取着她的内力。就如同一个饥饿至极的婴孩,正在拼命的吸允甜美的乳汁一般。
渐渐地,无双有些抵挡不住了。她的身体逐渐虚弱起来,有种内力快要被耗尽的感觉。她妖冶的脸上满是苍白,一头乌黑的云发漂浮在水中,里衣被水浸湿,贴服在身上,带着无尽的诱惑之姿。
原本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曲悦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自从进入这桶中,她的身体便舒适无比,有股温暖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进入她的体内。但渐渐的,她感觉身体里那股强大的力量被唤醒,正饥渴的吸允着那股内力,而那内力逐渐虚弱。
曲悦瞬间明白过来,不好,原来是无双为她输入内力,正被她身体里的内力反噬。
而无双此时苍白的脸上滑落下豆大的汗珠,妖娆的眸子紧紧的闭着。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显示着她此时的痛苦。
但无双知道自己不能停,一旦停了,自己之前为她输入的内力也会前功尽弃,而且曲悦还会继续受这冰寒之苦。
也许,她的内力会被耗尽,但是她不想停下来。
曲悦心内暗暗着急起来,不但是为无双,还有她想起哑奴的话,不可吸取别人的内力,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眼看无双就要被耗尽,曲悦管不了那么多了,拼着浑身最后一点力气,凭借无双输入她体内的内力,狠狠的震开了正为她输入内力的无双。
无双被猛然震开,加之身体内力耗去大半,受不住一口血从喉间喷涌而出,顺着她妖冶的唇滑落了下来,浴桶内原本清澈的水瞬间猩红一片。
曲悦猛地回身揽住无双的腰身,阻止她欲倒下的动作,此时无双虚弱的像一只小猫,一双妖娆的眼半睁着,那里面满是不安。
“你脑子有毛病啊!你就快要被我吸干了知道吗?为什么不停止?”曲悦看着虚弱无比的无双,一阵气恼。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地。
无双费力的勾了勾唇,唇角的弧度妖冶异常,带着几分满足,“我……我只想……只想让你知道……知道我是真心……真心喜欢你的……现在……现在你是不是也……也有几分相信……相信我?”
曲悦忍住想掐死她的冲动,一仰头,吸了吸鼻子,恶狠狠的道,“二!太二了!原本以为你挺聪明的,没想到会干这种蠢事。你现在不能死,知道吗?我需要你这毒医的本事来保护我!以后你再擅自做主,你就从哪来回哪去!”
无双依旧是笑着,但她的呼吸虚弱异常,好像随时都会断气似地,“其实……其实我……早就知道……知道你是……你是……”
一句话未完,她便昏厥了过去。
曲悦以为她死了,一瞬间也忘了自己还在寒毒发作,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拎小鸡似地将**的无双从浴桶中拎出来直接丢在地上,也忘了要搭脉,直接将双手按在她的胸口上狠命的按压起来。
曲悦的头脑有些混乱,她只知道无双不能死,绝对不能死!她脑子乱的只剩下现代的急救方式,那就是按压胸口。
按压了几下,无双也没有反应。曲悦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猛然撕开无双的衣襟,却发现,她的胸口一片平坦。
“太平公主?”曲悦的脑中只剩下了这四个字,如同被雷击中般的。
但怔楞了片刻,又觉得不对劲,猛然回过神来疯了一般的将她的衣服脱个干净。
那一刻,曲悦的脑中只有两个字,“伪娘!”
“你这个死变态,死疯子!”曲悦一腔怒火不知道从何发泄,只能狠狠的捶着无双的胸口,“你竟敢骗我,骗我!还让我相信,我怎么相信你!”
恰在此时,房间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云舞带着一身的冰冷缓缓迈了进来,却在一瞬间怔住了,如同石化般的愣在了门口。
“你特么死哪去了!还愣着干什么,干净过来救人啊!”曲悦头一次朝云舞狠命的咆哮着,她有种快要疯掉的感觉。
云舞不动,只怔楞的看着地上躺着的一具无比精致的男人身体。
“等菜呢!赶紧过来救人!你特么再磨磨唧唧的爷就把你踢出去!”看着无双紧闭的双眼,逐渐微弱的气息,曲悦感觉自己的心就快要停摆。
云舞这才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多想,三两步冲过来抱起无双的身体便扔在了床上。
在抱起无双的一瞬间,云舞浑身上下不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得不说,无双美得令他妒忌,虽然他就已经属于绝色,但无双的美,却是介于男女之间,若为女子,那世间所有的女子都要花颜失色,甚至羞愧低头。若为男子,那他就是人间没有的精致绝伦。
他柔,他魅,他绝美中带着妖娆,他温柔中带着狠厉,亦男亦女,亦正亦邪,难以分辨。
云舞第一次知道,原来一个男人也会妒忌,妒忌另一个男人的美。无双美得令他心痛,不知道曲悦在面对这样一个绝色的尤物时,还能不能抵住诱惑。
虽然很想让无双就这么死掉,但他还是必须救他。因为他不能让曲悦伤心。
曲悦第一次如此心慌,心慌的不行。手忙脚乱的将无双扶正在床上坐好,又转眸对云舞道,“他失了内力,你必须赶快为他输入精气和内力才可保住他的性命。”
“我知道!”云舞的语气冰冷的不行,看都不看曲悦一眼,直接运功抵住无双光滑如白瓷般修长性感的后背,开始为他输送内力。
他就知道这个无双是个麻烦!果不其然!怪不得第一眼见他就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在果然应验了!
曲悦这才放下心来,慢慢的踱步到桌前坐下,想为自己斟茶,被发现自己抖得不成样子。
她这才想起自己的寒毒还没有过去,无奈只能自己扶着墙边慢慢的又回到桶中,这才感觉舒适了不少。
云舞暗自担忧的瞥了曲悦一眼,却又不得不继续为无双输送内力。
半个时辰后,无双的呼吸才慢慢的平稳了下来,云舞知道差不多了,便停止了输送,将他放回床上躺好。
一个时辰后,无双才慢慢的张开了眼睛,但由于太过虚弱,又睡了过去。
“他怎么样了?”曲悦此时寒毒已经过去,换好了衣服,坐在桌前悠闲的喝茶。
云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坐在一旁的床上调理内息,也没睁眼,只淡淡的道,“他没事了,今晚恢复一晚明日便可正常。他内力高深莫测,武功高强,甚至在我之上。而且他是毒医,多年来他的身体被几百种毒浸泡过,百毒不侵,这些毒在他的体内形成护体,就算是内力尽失,也要不了他的命。不过,要是换了别人,可能现在就是一具干尸了!”
对于曲悦身体里的那股强大的内力,云舞是早有见识。若是换了他,可能早就被吸干了。
“嗯。”曲悦点了点头,翘着二郎腿,继续喝她的茶,脸上一派平静,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声音平淡的没有任何起伏,“如此甚好。我身边正需要这样强大的人来保护我!”
曲悦说这话时,云舞一贯如冰山的脸上,有了明显的失落。
“不过,你放心!”曲悦话锋一转,“并不是他比你强大我就不需要你了,你们两个对我都一样的重要,你有你的作用!”
对于曲悦的话,云舞仿若没听见般的,只继续调理内息。
两人一度无话。
第二日清晨,无双才悠悠转醒,身体已经恢复,他坐起身,揉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一转眸,发现曲悦正斜椅在房内的太师椅上,姿态一派淡然,只是眸中有些诡异的笑意,开口的语气更为怪异,“无双公子,醒了?”
无双尴尬的笑笑,语气有些讨好的成分,“你都知道了?”
“若不是我偶然发现,看来你打算叫我一辈子夫君!”曲悦的脸色阴沉起来。
无双一着急,掀开被子光着脚来到曲悦的身边蹲下身子,一脸讨好的道,“夫君,莫气。我不是故意要骗你,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再说,你不是也同样骗着我么?”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子?”曲悦脸上倒也没有多少惊讶,像无双这样的人,恐怕早就将她的身份打探的一清二楚,只有她还一直蒙在谷里。
“从在选夫大会上第一眼见你我便知道!”无双眸光闪耀,里面闪过一丝精芒。
“呵呵!”曲悦冷笑了一声道,“无双公子,我知道你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但不管你有多么的高深莫测,今天我只要一个解释。你必须将这前后的事情和我解释清楚,否则,我不会原谅你!”
无双的眸子垂了垂,好似在思索着什么,半晌,才抬起头,异常认真的道,“我说过,我喜欢你。既然喜欢你,那我就不想再隐瞒你。我愿意将我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
无双说罢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沉默了半晌道,“江湖上都传闻我神秘莫测,事实并非如此。这些年,我男扮女装,行踪不定,只是为了躲避江湖恩怨,也是为了躲避一个人。”
“什么人?”曲悦不禁来了兴致,什么人会将无双追得逃无可逃?还要男扮女装?
无双顿了顿,精致妖娆的脸上划过一丝厌恶和狠厉,“她是我的师傅。”
“哦?既然是你的师傅,那你为何要躲避?”曲悦甚为不解,看他的样子,好像非常不愿提起这个人。好似这人和他有着深仇大恨。
无双好像陷入回忆,妖冶的眸子里满是幽暗的神色,连语气也带着无尽的恨意和嗜血,“从我记事起,我便是一个试毒的工具。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的记忆里,那些年,每天都是无尽的痛苦。她是个可怕的女人!她制毒成瘾,为了试毒,她便抓来很多男童或者是成年的男子。因为她痛恨男人,所以她抓的人都只是男人。无论是婴孩还是老者,只要是男子,她都照抓不误。她每天会喂我吃大把的毒药,或者是让各种毒虫咬我,最多的时候,我一天要试五六种毒药。一般的人大概在试过一两种毒就已经死了,而我,大概是体质不同,试毒越多,身体反而越来越强。后来,我便练成了百毒不侵。她大概是看我和别人不同,便开始教我制毒。慢慢的,她也不再厌恶我,反而越来越信赖我。渐渐的,我便成了她手下得力的帮手。因为要试毒,她每天都让我出去抓很多人,开始我不愿意,但后来渐渐的我麻木了,有时候一天要抓来十几个男子,最小的也才不足两岁。这些人都在她残忍的试毒下死了。
再后来,我的武功和制毒的能力渐渐超过了她,我的心也逐渐变冷。因为试毒,死在我手下的冤魂不计其数。若是算起尸骨,大概都能垒成一座山。也因此,江湖上欲将我置之死地的人越来越多。但真正能杀得了我的却不多,大多数的武林高手还没能近得了我的身,便已经浑身腐烂而亡,最后连一点痕迹都不剩。
那时候,我整日沉浸在制毒试毒当中乐不思蜀,但后来促使我想逃的,还是她。
因为整日和她朝夕相处,一向讨厌男人的她,竟然打起我的主意。我知道,全天下,她只相信我。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我早已恨她入骨,若不是她百毒不侵,整日毒不离身,我早就杀了她,我没有机会下手,也只能留着她。但后来她逼得我越来越紧,她逼我与她成亲,逼我与她圆房。无奈,我只能躲。但她消息灵通的很,不论我躲到哪里,她都能找到。并且,每次找到我,她都要逼我杀很多人,变本加厉的试毒。
我厌恶了江湖,更厌恶她,也厌恶那整日杀人的日子。我只能躲,躲不掉,我就索性男扮女装,恰逢黑风寨遭了瘟疫,那里有比较偏僻,我便躲到那里,为他们研制解药。那是我第一次救人,我觉得那可以弥补犯下的杀业。
从此以后,她果然再也没有找到我,我索性也就在那里安顿了下来。直到,遇见你。
参加选夫大会其实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免有人认出我的男子身份。我每年都会选,同时选完之后又以各种借口休掉他们。
遇见你是偶然,因为你站在人群中实在太过惹眼,虽然你女扮男装,但我还是第一眼看出了你是女子。我猜想你的身份必定不同寻常,便暗中派人查探,才知道你是曲府的四小姐。
我对你说的都是真的,你是我第一个动心的女子,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便决定跟着你,一辈子都跟着你!保护你!”
无双的眸子闪着异常真诚的光亮,让人不得不相信他说的话。
曲悦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但她感觉,他还知道她的很多事情,包括她的真实的身份,所以便开口问道,“你还知道我多少?”
无双想了想道,“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但现在知道这些对你没有好处。待时机成熟,你自然会知道,我也会助你!”
“好吧!”曲悦点点头道,“我一向不愿勉强别人,既然你不想说就算了。这事也不急,我慢慢一定会知道的。此行我是要跟着云舞去凌山找诲音老人,想必你也全都知道了。既然你决意跟着我,那我要告诉你,跟着我,注定是条艰难的路,你喜欢我,我知道,但你也看见了,我身边还有云舞,还有别的人,将来也许会更多,这些,你都能接受吗?我要走的,是一条异常艰辛的路,这些,你都准备好了吗?”
无双妖娆一笑,含情脉脉的望着她道,“你知道么?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不会是一个普通的人,你身上散发出的王者气息实在太过惹眼,你的一举一动,都具有别人没有的高贵和霸气。我知道你的野心,也许我不会是你的唯一,但我有信心让自己成为你的必须,我会助你,不论你将来要做什么,哪怕是上天入地,我都愿意助你,跟着你。上至九天,下至炼狱,只要和你在一起,来者不拒!”
无双顿了顿,有接着说道,“还记得么?我第一次见你和你说的话,这世上,唯有你,能与我匹配!而你,也需要我。因为,我有能力帮你!”
“哈哈!”曲悦闻言异常爽朗的笑了,一双妖眸满是赞赏的看着无双道,“我就知道你很特别。我没看错人!要的就是你这种霸气和无与伦比的自信,我的身边不要自卑的可怜虫,而你,真是我所需要的!”
无双闻言兴奋不已,语气略微有些激动,“这么说,你接受我了?”
曲悦灿然一笑道,“从我让你跟着我开始,便已经接受你了!不论你是男是女,不论你我何种关系,你的一生,已经属于我了!”
无双激动不已,三两步走过来将曲悦拥在怀中,声音是低沉魅惑的男声,“悦儿,从今以后,让我来保护你!你的抱负,便是我的。我会尽倾尽所有来助你完成大业!你就是我的天!”
虽然曲悦比较强势,但到底还是女人,听见无双这一番肺腑之言,她唇角勾起笑意,也没拒绝他,就那么安静的窝在他散发着异香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