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农坐在林子里的一块大石头，躬着背咬着随身干粮，他瞧了眼面前的卫子衡，只嗯了一声，就不再说话，继续低头啃着干粮。

没想到碰了个软钉子，卫子衡撇撇嘴，又坐回自己位置上，拆开干粮自已吃着。

“嗯，给你…….”

苍老的声音响起，随后眼前一恍，一包精装牛肉丢进卫子衡怀里，随后又递了瓶水给他。

卫子衡愣了愣，没想到闷了吧叽的老农对自己这样关照，他有点意外的看多他两眼，刚想道声谢，老农却反倒毫不领情似的看也没看他一眼，转身就走到另一个角落里蹲着。

“哇靠，你这么好待遇啊，给兄弟一包尝尝”，绰号山猫的组员嗅到味儿凑了过来，张手想抓几块时，一阵深沉响亮的咳声霎时响起，与此同时,树角下的老农投来两道锐利的目光。

山猫顿时怔住，他只觉得周身像被寒冰冻住般，一时间竟动弹不得，雷霆在这时开了声：“干什么呢，还不死一边去，自己吃自己的干粮，山猫，别盯着别人碗里，当心自己的碗都保不住”

被呵斥的山猫只好悻悻的离开，卫子衡再次望向那位老农时，老农已经合好旧外衣，压低草帽檐闭目养神了。

不知不觉已到了黄昏时分，五人小组到达指定地点，雷霆指着对面，说：“今天晚上两点左右，我们就从这条河过去，山猫和安可先放哨，晚上再换班，子衡你们两个吃点东西就赶紧睡了，晚上十二点要交班”

安排好后，雷霆自己找个大树整理背包，准备休息。

卫子衡看老农坐在离自己不远处，想了想，拿着背包主动坐过去，“嗨，大哥，刚才谢谢你的干粮”

老农只斜睨了他一眼，就盖上草帽背过身休息。

得，又是一古怪的老头，卫子衡也不恼，盘腿坐在旁边打开背包又吃了点东西，也合衣闭眼。

他并没有睡着，脑海里一直想着怎么歼灭这个贩毒组织，如果能够联系到首长许森就好了，据他分析，许森的部队应该还待在金三角这带，铲除灵蛇是上级下给许森的唯一重任，没完成是不会轻易撤离。

也许在这丛林附近就悄然埋伏着侦察兵，这样想着，卫子衡更睡不着觉，一心琢磨着怎么找着自己人。

夜幕慢慢降临，周围丛林中开始响起各种各样的鸣叫声，卫子衡翻了个身，刚转脸就对上身后老农的眼睛，只一瞬间，锐利如猛禽的双目让卫子衡霎时屏住了呼吸。

“呃，大哥，你还没睡啊？”

老农垂头咳了两声，裹紧旧外衣又缩回脖子合上眼，对他的话依旧是置之不理。

奇怪的老头！卫子衡自嘲地笑笑。

晚上十二点，卫子衡与老农去换山猫和安可，他灵活的爬上大树，举目望去，黑暗中一条哗哗作响的河流在界碑前流淌。

卫子衡拿夜视镜在界碑附近搜索，希望能找到部队侦察兵留下的暗号或踪迹，正在这时，老农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在看什么？”

卫子衡怔了一下，随口说：“大哥，我在观察对面界碑边防军的情况，呵呵，小心点总是好的”，卫子衡总觉得这老头哪里不对劲，行程中，无论他走在哪个位置，只要一回头就能迎上两道利光，沟壑遍布的沧桑老脸如同铁板似的看不出一丝表情。

这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总暗暗盯着自己？

“不用看边防军动向，到了两点半，他们就会换班离开，那个时间点交货是最佳时机，万无一失”

老农拿过他的夜视望远镜，塞进自己背包里，然后滑下大树，雷霆他们正好起来，对了对时间，雷霆说道：“开始出发”

果然，两点半时，边防军小队准时离开界碑，雷霆带着卫子衡一行趁着夜色摸进了河里，到达对岸后，雷霆呼了声以假乱真的鸟哨，不一会，从四周丛林里涌出十多个黑衣男人，他们速度很快向雷霆一伙靠拢。

“货齐了，点数”

对方显然是交易老手，不用十分钟便带人收起卫子衡等人背包里几大捆海洛因，打头的男人做了个ok的手势，一个皮箱递给雷霆后，一行人很快消失在夜色丛林中。

“好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一行人正想摸河游过时，忽然一梭子子弹“突突突”打在河面上，雷霆暗叫一声：“快渡河过去！”

河面上枪声震响，安可和卫子衡抬枪反击掩护雷霆等人游过河，一行人且战且过，听着熟悉的枪响，卫子衡猜到一定是许森队里的侦察兵，他的心情霎时激动起来，要趁这个时机与许森取上联系才行。

他边射击边观测四周，有意游到了最后，暗暗从衣服里摸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木制硬币，在夜色的掩盖下弹回界碑边。

“你怎么这么慢，想被打死吗？”

不知何时，老农竟游到他身边，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奋力游向对岸，强有力的手劲让卫子衡无法挣脱，待游上岸后，老农又紧抓着他的手腕不放，拖着钻进密林深处。

密集的枪声渐行渐远，长草与高过人头的灌木丛在耳边“嚓嚓”作响，抓紧自己的手毫不放松，卫子衡不知道被这老头拖着走了多久，直到听不见枪声后才停下来。

这老头可真他妈的碍事，卫子衡摸向腰部的枪正想出手时，一直抓着他的老农突然回头，两道利光划破黑暗向他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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