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雪匆匆与他道别,便坐上马车赶回林侯府,画善也与那暗卫回了府中。
画善遣退暗卫,朝待雪道:“碧水姑娘以为公主同她闹着玩,很简单便被糊弄了过去。倒是钱姚姑娘很敏锐,所幸并未多问。”她顿了片刻,“钱姚姑娘似乎要与赵夫子成亲,祈晏公子知道后接连数日沉迷酒乡,到现在还是一醉不醒。”
待雪沉思片刻,“祈晏现下可与李付静有联络?”
画善摇首,“这倒没有。如今他倒是一心追求钱姑娘,奈何钱姑娘中意赵夫子。”
钱姚原本一颗真心全部给了祈晏,可惜他那时不知珍惜。现在钱姚与赵夫子已日久生情,我又怎好告知祈晏子嗣一事,棒打了这对鸳鸯?就算日后赵夫子英年早逝,钱姚寡居,那也是她如今不悔的决定。只是前世祈晏之死与李付静有些牵扯,今生他们并无联系,祈晏应该不会重蹈前世覆辙了罢……
待雪微蹙眉头,“他们的事,我不好插手。留意祈晏与李付静是否有联系,有的话定要阻拦住。”
就在待雪为除妖一事绞尽脑汁时,李付静的日子也不好过。
华信跪在冠老夫人面前,声泪俱下,梨花带雨,“太夫人为我做主。我自嫁进冠府,一直恪守本分,孝顺长辈,从未做过逾矩之事。不知大夫人为何想要我和腹中孩儿的性命?”
她所说的“大夫人”指的便是“李付静”,老夫人听到“腹中孩儿”不禁紧张起来,连忙细细追问前因后果。
华信抽噎着说道:“我身边的丫鬟夕颜是前些日子大夫人送与我的,我以为这些日子做下的事终于让大夫人对我改观了,还开心了很长一段日子。却不想夕颜处处与我为难,根本不听我的话。这些我都忍让了,可大夫人竟让夕颜在我饭食里下打胎药?”她语气渐渐激动起来,声嘶力竭道:“还望太夫人给我做主,我有幸为夫君生育子嗣已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再不敢多求了。既然大夫人实在无法容忍我,但求让我生下腹中孩儿,之后仍凭大夫人处置。求太夫人看在我腹中的子嗣面上,保我们母子一命罢。”
老夫人听得这番言语,一时气急攻心,狠狠砸了手中的乌木拐杖,“李付静!这贱x人竟如此嚣张跋扈!老身还活着,她便不把老身放在眼里,竟要闹的家宅难安。”
她气喘吁吁对身旁的贴身丫鬟道,“去请了族长,老爷,少爷,少夫人……还有夕颜那丫鬟来!”
丫鬟犹豫,“少爷还在大理寺未归,要去请回来吗?”
“请!”老夫人语气坚决,“家有此等恶妇,家宅难安。家尚未齐,谈何治国?去请了来。”
不过半个时辰,一众人等齐坐冠府正屋。
李付静因为丫鬟知会的晚,来的也很迟。她不知发生了何事,见众人表情肃穆,想必有大事发生,便悄悄站在冠参的背后,不欲引起众人的注意。却不知众人多少知晓了事情,此刻见她姗姗来迟,也没有赔礼道歉,便想这玉明郡主也是沽名钓誉之徒。即使当真沾些才气,却连礼仪也不懂,谋害妾室子嗣一事倒像是做的出。
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她的贴身丫鬟便将夕颜领了上来。夕颜甫被带到屋中央便跪地求饶,上次公主殿下那一顿打可是让她记在了心里。
老夫人一脸肃穆,“夕颜,我问你,你有没有在信姨娘的保胎药里下这个?”
夕颜颤巍巍地抬首看见老夫人手里的药包,连忙摆手,“这是别人给我的,不是我要下的。”
老夫人挑眉,“这是谁给你?”
夕颜怔怔转首去看李付静,众人都看见了她这一举动,老夫人一敲拐杖,发出沉重的声响,“你只需回答我的话!”
见她面露犹豫之色,老夫人继续道:“你老实说,我不会罚你。可你要是嘴硬,我冠府的家法可不是吃的消的。”
夕颜一哆嗦,“我说,别打我!药包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给我的,是玉明郡主授意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她们说每天放一点点是不会有事的,我才敢放的。”说完抱头,生怕有人恶棍相向。
李付静急忙站出来,梨花带雨跪在老夫人脚边,“婆婆,我怎么可能干出此等不义之事。妹妹有孕,或许能为夫君生养个庶子。我自己无福,只生了个女儿,不知多盼望妹妹能生个儿子。怎么会下毒手于她。”
老夫人一下推开她,“说的好听,如今人赃并获,任你如何狡辩,族长和老爷正看着。”她转身看向冠参,“信儿险些滑胎,你可得给她个交待。”
冠参面色铁青,“付静,这是真的么?”
李付静白着张脸,眉头微蹙,缓缓摇头,“夫君,相信我。”
“这样罢,”族长见状,一掌拍在桌子上,“将郡主身边的丫鬟交给我带下去审问,一定会查出真相来,不致叫郡主受了委屈。但如果真的是郡主所为,我们也定会严惩,还信姨娘一个公道。”
众人并无异议,李付静的贴身丫鬟被下人押下,她挣扎着向李付静求救,“郡主救我,我是被冤枉的。”
李付静低首不作声,眼底闪过一丝惊慌之色。
等待众人离去,躲藏在门外的华信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声音满含怨毒,“李付静,被人陷害的滋味不好受罢?多亏画善姑娘找人扮作那丫鬟的模样给了夕颜药包,今日才能看到李付静这副姿态!”
华信掩嘴偷笑的样子,再不是当初在兄长庇护之下天真烂漫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