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落轻刮待雪的鼻尖,“夫人受惊吓后的反应真是可爱。”
待雪听他调侃自己,斜睨了他一眼,这一眼看在书落眼里却像猫儿抛媚眼似的反而博他一乐。
书落见她已不似方才那般惊慌,稍微放下心来,起身披衣,“我去下书房,即刻便回。”
待雪披上外衣坐起来,视线看向窗外。外头露出一丝曦光,不过片刻,天色渐亮,灿黄色的迎春花在朝阳的映照下似是披了层银光,亮眼的很。
待雪望着窗棂外晚春佳境,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她莫名的觉得似乎就是如此。
重生以来,几次三番冥冥之中似乎有不知名的力量相助。从北都遇刺,到谋害正帝,这是否昭示着有仙人相助?莫不是尹微翰?这次的梦境不会是未来的写照吧?
待雪不禁胆寒,虽然梦境最后世王和王妃都死了,可自己似乎也没落了个好。伤人七分,自伤三分,可讨不着好去。先不论父皇相不相信自己,单是谋害叔父、叔母一言若被天下人知晓,人言可畏,世人的嘴比刀子还利,杀人不见血的。但是可不知有没有牵累母后、翁姑和书落……
待雪心中似乎已经认定这场噩梦是个预兆,给自己的提醒。
书落推门而入时,待雪怔忪望向远处,若有所思。
书落靠近,低声唤她,“待雪,看这个。”
待雪回过神来望去,他的手中握着一对白玉雕花的玉佩,玉的水色极佳,质地晶莹剔透,雕花精致典雅,右下角处隐约可见狂草的“林”字,意态潇洒不羁,翩然玉上。
待雪将疑惑的目光向书落投去,书落执起她的手,将一块玉放进她的手里。
待雪细细打量手中的玉,玉的反面刻着“承”,“这是林侯府在承都的暗卫令牌?”
书落轻描淡写地应声,“嗯,你收着罢,或许用的着。”
“可是林老侯爷和夫人同意么?”待雪看了令牌几眼,犹疑道。
书落轻笑出声,似乎觉得待雪的提问很有趣,“你是我的妻子,正正经经的林侯府的女主人,不给你给谁?”她搂过待雪在怀,“先前忘记了,以后托夫人好好保管了。”
待雪看着令牌一时没了声音。她或许怀疑翁姑待她有所防备,但书落却的的确确是剖开心与她的。
书落瞧她一脸感动的模样,“以后都得给儿子的,咱当爹当娘的都是暂且保管着。”
待雪睨了她一眼,孩子?没影的事儿呢,也不知这辈子有没有此等福气有子承欢膝下。
两人闲话尚没说几句,林福便在外面催促。
待雪心思一转,推开门对画善道:“去请方慈大夫。”
“书落,方慈大夫是屈明子高徒。如今我母后已然痊愈,先前听方慈说想去疫区寻找屈明子大夫。你们稍他一起去罢,路上照应他些。”待雪嘱咐道。
画善领着方慈进来,方慈本就瘦弱,又患奇症,外貌上只有十六岁的模样,个头上比待雪略高些,可比书落矮上一大截。
书落微不可察地打量了下方慈道:“方贤弟,这一路就与我们同行罢。令师在北都,正巧去寻他。”
方慈笑着颔首,“多谢你们照应了,”他犹豫了下,“那个……我应该不是贤弟。”
书落一愣,疑惑地看向他。
方慈在书落疑惑地目光下,红晕渐染面颊,连耳朵都泛起红色,“我今年二十周岁了。”
这下轮到书落愣住,呐呐改了称呼:“方兄。”
待雪在一旁偷偷笑换来书落无奈而宠溺的一瞥。
书落和方慈上了马车,待雪候在马车下挥手。重生而来,数次分别,待雪心中弥漫淡淡的离愁别绪。
马车驶出几米,方慈叫住车夫,撩起车帘冲待雪道:“公主不是说与我同行么?”
待雪遗憾地摇摇首,“我现下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书落也撩起帘子回看待雪,“你居然想去疫区?乖乖待在家等我回来。”
待雪难得见书落严词厉色,吐了吐舌头,面朝方慈悻悻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