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如今赵家的行事低调,顾雨萼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表舅赵伯伦原本最热衷权势,经过赵武均的事,如今也看得开了,这样的局势下休养在家,说来也算好事。
俩人又开始沉默,顾雨萼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便笑道:“表哥如今也信佛了,倒是罕事。”
赵武均摇头道:“也没什么稀罕,经过的事越多,越觉得冥冥中自有天定,不是人力所能抗拒的。”说罢,出神半晌,才道:“第一次见你,便是在这普济寺中,你那时还是个孩子,却比大人都要沉稳些。”
顾雨萼心中苦涩,这话若在一年前听见,她怕自己早就泪如泉涌了。谁能说不遗憾呢,从到了这里,她便恪守着规矩,虽不曾放任自己的感情,可对赵武均,总是动了那么一丝心的。如今时过境迁,以前的种种都成了泡影,可心头的那一丝丝惆怅,到底不能掠水无痕。
见赵武均呆呆地望着殿外,似是沉浸在了往事之中,顾雨萼只得道:“好多年过去,都不记得了。表哥是要回城,还是也在普济寺盘桓一阵?”
赵武均并未听见她说的话,眼前只闪过她夏日为他做的那一碗冰茶,冬日里的那一副护膝,脱口道:“我给你的琥珀,你可还留着?”
顾雨萼面色一变,狠狠心道:“我当是晨儿送的,后来石家表妹喜欢,我就分送了她,若早知道是表哥寻来的,这倒是不合时宜了。”
赵武均这才回过神来,暗悔自己说话造次,可听见她说琥珀都已送了人,只苦笑道:“原就是晨儿送你的。我本来也嫌城中酷热,想在寺里住上几天。如今你们两府的女眷都在,我住下反倒不便了,这便回去吧。”
见顾雨萼并不出言挽留,只默默地站在那里,赵武均也觉灰心,抬脚便往外走,忽听身后顾雨萼道:“表哥留步,我还有句话要说。”赵武均站住脚,惴惴地等着听她要说什么。
顾雨萼道:“近日京中要有大事,或许会有场大乱也不一定。我四哥身手好,可大哥他却未曾习过武,希望表哥看在过往的交情,照看他一二。”又咬了咬嘴唇,道:“过去的事都成了过去,徒思无益,我已然全忘了,你也忘了吧。”
赵武均听见前面的话先是一惊,又被后面的话打得如入寒窟,顿了半日,才道:“你放心。”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顾雨萼松了口气,却也觉得浑身的力气去了大半,索性跪在佛前蒲团上。他只说你放心,究竟是说他会照顾顾宇璋,还是说他会忘了前事?她知道自己刚才太过冷情,可若不这样,反倒是害了他。
顾雨萼长叹一声,合手许愿,盼佛祖保佑赵武均早日觅得良缘,又想起沈林泉如今不知是不是也在宫里,心头不由焦急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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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过圣诞,就跟咱们过年似的,扫房子抢年货,怎一个忙乱了得。 祝大家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