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死了。
陈书死的光荣,同时又死的无声无息。
作为特种兵,她的一切都是保密的,牺牲的特种兵便是直系亲属也不知道她是因何牺牲,况且陈书根本没有亲属,她从小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所以,陈书就这么消失在了这世界上,就像她从没来过一样。
人家刘胡兰牺牲了还能让全国人名记住百八十年,而她陈书牺牲了,却像一个屁一样,放了就没了。
临死的时候,陈书骂道:尼玛,若有来世,老子再也不会为五斗米乱下决定了。
陈书之所以发出这么一句感叹,是因为她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那时候,上头有人来视察或采访的时候,她就能吃点带荤腥的,等到那些人一走,她都半年闻不到肉味儿,所以,陈书就问同伴,什么地方可以吃饭不要钱?
有人告诉她,当兵的不仅有免费的饭吃,还有新衣服穿,等你多当几年兵的时候,你还会有钱拿,所以,陈书就拼了老命往上爬,终于让她挤进了最上层的特种女兵大队。
尽管训练的要死要活,尽管执行任务时是将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但陈书知足啊,每次为国家除害回来后她吃好的,喝好的,被记功,还有津贴拿。
陈书打算等到存够了买房的钱后就退伍。
还差两万块钱,也就是说她今年就能退伍了。
哎,想着自己还存在银行的钱,好像没人知道密码,真是便宜那什么银行了,陈书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陈书是被一阵喧哗声吵醒的,胡乱抹了把脸,她往声音来源处看去,陈书发现自己是飘在半空的。
“尹舒,我没有你这个孽女,你怎能能做出这种丑事,你好歹也要叫侯爷一声爹,虽然不是他亲生的,可是他养了你十几年了。侯爷是为娘的夫君,你,你竟然做出这种勾引继父的事情,我打死你。”
尖锐的女声就像是瓷器摩擦这玻璃的声音,刺耳难听,陈书抖了抖耳朵,即使训练过耳力,她也接受不了这么高声贝的噪音。
往下看去,只见一个三十有余古装打扮的妇人手中拿着一根足有手腕那么粗的木棍就朝趴在地上,一个衣衫凌乱的少女打去。
少女脸朝下,看不清长相,不过看那瘦小的身姿,应该也不过十余岁,少女浑身颤抖,小声抽噎,嘴里断断续续说着什么。
拿棍子的妇人根本不听,举起棍子就朝少女身上挥去,精致的脸上满是狰狞,眼中有着疯狂的嗜血。
眼看着棍子就要打到少女的身上,陈书一个着急就要去挡,可是她飘在半空,无论怎么挣扎,身体就像是失去重力一样在半空中翻跟头,却是如何也够不着那根棍子。
嘭嘭嘭,木棍击打着皮肉的响声让人听着都觉得肉疼。
那妇人也真是狠,她觉得打少女的背根本不过瘾,眼中恨意一闪而过,提着棍子就朝少女的头上敲去。
我勒个擦,这一棍子打下去,这丫头不死也傻啊,陈书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对这种明显欺负弱小的事情还是抱有一股热血的。
“住手!个死女人,人家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这是要打死她啊!”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但起码应该还能发出声音吧,陈书大喊道。
可是没用,陈书喊是喊出来了,下面两人根本听不见,那中年女子打一棍还不过瘾,手中的棍子又接二连三地挥了出去。
少女开始还疼的尖叫,慢慢的,她抽搐了几下后就停止了挣扎,后脑勺被开了瓢,不多会儿,地上已经躺了一大滩血,这血呼啦的简直能刺瞎陈书的眼,让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临死的时候,也是这么血肉模糊的,奶奶的,老子最见不得自己牺牲时的情景再现了。
陈书那个气啊,一双不大的眼睛气的通红,龇牙咧嘴就朝那施暴的女子用起了连环踢,可是她使足了力道,人家根本一无所觉。
那妇人见少女一动不动了,伸出脚踢了踢,少女依旧无所觉,那妇人这才扔掉手中的棍子,掏出锦帕使劲擦了擦手,朝外面唤道:“来人。”
一个头上梳着两个髻十一二岁圆脸丫头小跑着进来,她头尽量往胸口埋,小心翼翼地开口:“夫人?”
“三小姐不思贤德,不孝爹娘,不合姐妹,今日本夫人就与她断绝母女关系,从今往后,她不再是我侯府的三小姐了,将她扔出去,省的她再坏了我们侯府的名声。”那妇人厌恶地瞥了一眼地上呼吸渐渐微弱的少女,优雅地往外走。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妇人的身影,一直跪在地上的小丫鬟这才跪爬到少女身前,小丫鬟眼泪直掉,她期期艾艾地说道:“小姐,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