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陈暮西和王吉利摇了摇头，玉玲咬着嘴唇，后终于鼓起勇气说：“奴婢出过。”

陈暮西和王吉利同时震惊的看向她，苏莫却只是怀疑的问：“真的吗？”

玉玲稳了稳情绪，坚定的点了点头。苏莫不知道，在古代，特别是在皇宫里，要承认自己出过天花得要多大的勇气。因为在古代，并没有有效的治疗天花的药物，得了天花基本是等死。再加上天花的传染性强，一旦蔓延，将造成灾难，死伤无数。所以天花是被认为不吉祥，是脏东西。

若是当主子的被发现感染了天花，好点的会被隔离，派专人伺候、治疗。不好的，也是被隔离，却是等死。下人若是被发现了，结局就更惨，也许人还没死，就被抬到乱葬岗扔掉了。若是得了天花没死的人，也是要小心掩饰这个秘密。因为人们会认为，得过天花的人血液就变脏了，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厄运。现在，玉玲当众承认自己得过天花，其实是冒了很大的险。因为若是一个不好，也许就会有人把苏莫感染天花的事情怪到她头上，认为是她把天花传给了苏莫。

苏莫当然不知道这些，确认玉玲得过天花之后，松了口气，埋怨道：“早说嘛！”

玉玲以为真的是自己把天花传染给了苏莫，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王主，是奴婢连累了您，奴婢对不起您啊！奴婢该死。”

苏莫傻眼了，她其实想说的是，早知道玉玲得过天花，就不用担心再传染给她，就可以让她帮自己了：“这，这……姑姑你怎么了？这怎么回事？”

陈暮西总算是大夫，还有些理性，开口说：“玉姑姑，你先起来，也不一定是你传给莫儿的。当下最要紧的是莫儿你先止住血。你怎么割伤自己？”

苏莫被他提醒了，忙叫道：“姑姑，你先起来，快给我包扎伤口。老师，师傅你们两个别过来。”待玉玲连滚带爬的扑到她身边，她才继续抱怨道：“还说呢！还不是被你们吓的。门怎么会开的？我记得我拴上了呀！”

陈暮西看了看王吉利，王吉利面无表情的说：“是我震开的。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个答案了？”

玉玲看着苏莫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开始结痂的丘疹头皮有些发麻。在她九岁那年，全村人几乎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感染了天花。在那场瘟疫中，她失去了父亲和母亲以及可爱的弟弟和妹妹。一家五口，只有她抗过了天花的侵蚀，幸存了下来。眼见苏莫的手臂，不由得想起那段噩梦般的日子。

苏莫深吸一口气，开始边思索，边慢慢的叙说起来：“老师，师傅，我前些天在天禄阁查看典籍，知道了天花的危害。根据书中对天花症状的描述，总觉得好像见过。后来才想起，天花和一种病确实很像，那种病就是牛痘。”

陈暮西有些不解：“牛痘？”

苏莫点点头，问道：“你们应该知道吉马拉雪吧？她是慕容殿下的奶娘。前些天我去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因为挤奶，感染了牛身上的牛痘，手上长起了小脓疱，就和我手上的是一样的。而她告诉我，在虞国，有件奇怪的事情，只要是挤奶的人，几乎都会得牛痘，却都没得过天花。那时候我不知道天花是什么，后来知道了就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了。我想知道，得过牛痘的人是不是真的就不会得天花了。如果是真的话，那么天花就不可怕了。因为牛痘很好治，症状也要轻很多，几乎不会有危险。”

说到这，她顿了顿，转头看了看听得出神的玉玲，问道：“姑姑，你得过天花。你看，我手臂上的丘疹和你以前得天花时候出的丘疹有什么不同？是不是更小？”

玉玲一听，认真的端详片刻，肯定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