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归于平静,已至深夜。
凝雪躺在床上,身子极度虚弱:“罗太医,你只管实言相告,不必隐瞒。”
“娘娘这回胎象十分凶险,若再有半分差池,王胎恐难保了。”
“可是见红了。”
“是的,娘娘,”罗植有些犹豫道:“娘娘的胎脉十分微弱,臣方才也是用祖传的‘银针诊脉’法,才敢确保娘娘尚有一息胎脉,只是娘娘再不可激怒、擅动,否则后果堪舆。”
“今日之事,可有旁人知晓?”
“臣行事,娘娘尽可宽心。”
“不,”凝雪思量一番,缓缓道:“这回我要你上禀太医院,就禀这胎已滑落了。”
“这……娘娘,此事时日长了,恐难瞒人。”
“我自有分寸,只是恐怕要累及太医院众人革职查办了,你也难以幸免。”
“臣愿为娘娘甘脑涂地!”
“你退下吧。”
“是,娘娘。”
言秋送罗植出去,急急返回屋中,跪求凝雪:“娘娘,奴婢求娘娘救救这‘佛心阁’众人吧!”
“言秋,这是为何?”
“娘娘身怀王嗣,王爷与老夫人万分看重,若是罗太医上禀王胎已落,以王爷的脾性,恐怕这‘佛心阁’众人皆难逃一死啊!”
凝雪淡淡一笑,道:“此事你不必忧心,我自会书信一封,秘密交于老夫人。”
“奴婢不明白,娘娘如此行事,到底为何?”
“一切都是为了我的孩儿能平安落地、平安长大,”凝雪苦笑:“这个胎若是不落,总会有人惦念着他。”
“可是娘娘……”
“你不必多言了,待老夫人收得书信,自知其中厉害,你只管守住这个秘密,便是对老夫人、对我尽忠了。”
第二日,太医院陆续派来几名太医,会诊结果王胎已滑落,端木枫得知此事,大发雷霆,责令将太医院主诊太医打入死牢,太医院众人官降一级,所有随侍的“佛心阁”奴仆全部坑杀。
老夫人得知此信,惊得不行,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娓劝数日,才保得受牵连众人免于杀生之祸。
饶是如此,主诊的两名太医仍被革职、罚饷,发配边疆,而“佛心阁”众奴仆全数重打五十大板,连小柱子也未幸免,这样大动干戈一场,累及人数众多,其中死伤已不可避免。
◇◇◇◇◇◇
烈日当头,尚轩院外密密麻麻跪了一地身穿青黑官服的大臣。
小春子乌溜乌溜地走了出来:“传摄政王令,摄政王贵体违和,需调养几日,众大臣有事者,呈折上奏,无事者,跪安吧!”
三朝重臣赵太公迎上前,道:“春公公,摄政王已废朝两日了,不知苍中郡劫皇粮案的折子何时批复?”
小春子笑笑道:“太公的折子摄政王看了,不日即可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