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见娘娘有大病,心知再耽搁不得,便豁了出去,冒着挨板子的风险,跑遍了几方大院,这才在北妃院等到了王驾。
汪总管干咳了两声,扬起脸,用细尖的声音发话了:“王爷有令,玉雪院里众奴才照顾主子不力,除娘娘的陪嫁近身丫头,其余的全部拉出去,重打三十大板,别外发落。”
话音刚落,便有士卫进来,将众人一一拉了出去,众人虽然受罚,却没有一人敢发出半点声响来,只听到细细的脚步声。
玉雪院正堂内
端木枫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几名太医,不置一词。
“启禀摄政王,”最年长的蒋太医吞吞吐吐开口了:“娘娘……娘娘贵体先天虚弱,先前受了风寒,久而寒邪入身,已伤及内腹,以至经脉运行不转,加之……加之娘娘神魂受惊,又行……又行房事……房事过烈,损及体本,毒邪袭身,所以高烧不退。”
“砰!”一声巨响,端木枫手中的紫玉茶壶,被摔得粉碎,他盯着跪在地上的太医,暴喝道:“本王叫你们来,是治病的,不是听你们念医书的,娘娘的病,治好了,重赏,若是有半点差池,所有人等,提头来见!”
蒋太医见他动了怒,忙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娘娘的病,臣等能治,待臣等开几剂药,娘娘每日按着方吃着,定能痊愈,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
“只是娘娘贵体危弱,近日需……需禁房事。”太医们的头几乎贴在了地面上。
端木枫眼中射出噬人的寒光,喝道:“还伫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开方配药!”
众太医诺诺答应着,速速退了下去。
端木枫走进了内室,坐在床边,他静静地看着床上的人儿,她的嘴唇干裂得厉害,她的身子烫得吓人,她的眼睛紧紧闭着,美丽的绣眉轻轻微蹙,她蜷在床上,不时梦魇轻喊:“妈妈!妈妈!”
烛火照着她细嫩的皮肤,隐约可见她身上的道道淤痕,那一条条或明或暗的痕迹,似在无言的控诉那一晚,他的暴虐无情。
他的眉深深地纠在一起。
她哪里知道,曾几何时,在他的心上,也烙下了一条伤痕,那伤又深又长,藏在他的心坎里,稍一扯动,便痛入心扉,他小心地舔拭着,不敢再让它经受半丝风雨,它是那样脆弱,那样渴望得到救赎,而她却一次一次残忍地撕裂它……
他的心隐隐地痛起来,那忽闪忽闪的烛光晃得他的心一片荒凉,他站了起来,声音很轻却很有力:“去,把那四颗夜明珠挂上。”
外间的小春子竖起耳朵听了,立马着言香等人找出那压箱底的宝珠,一颗一颗加上金丝套架,小心悬挂上了。
屋子里顿时通亮起来,引得外间众人赞叹不已,皆道此物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