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宫里传来太子侧妃端木娴因早产引起血崩亡故的消息,太尉府上下悲痛不已。
侧妃出殡的那一日夜里,凝雪在竹林里摆了一个灵台,烧了许多纸钱,跪在灵台前祷告了很久。
第三日是初一,凝雪带了青荷、无憎早早就出了府,先是到夏石坟前上了一柱香,随后去了“得悦酒楼”,文康公子并不在酒楼里,店主张志说文康公子有大生意要做,出了远门,留下了一千两银票给凝雪,说是卖画所得。
凝雪没有见到文康公子,颇有些失望,思量一番,拿笔写了一封书信,求张志他日得遇文康公子时,将书信送上。
张志并不疑有他,以为凝雪是有特别隐密的事情要求文康公子相助,也不敢多问,只点头称是。
凝雪拜别了张志,拿了银票,却没有回太尉府,而是在集市上采购了一些日常用品、衣物,随后她买了一辆马车,带着青荷、无憎一路向南行去。
傍晚的时候,太尉府的丫鬟小翠去给凝雪送晚膳,发现屋子里仍是空无一人,她一直等到深夜,还是不见凝雪几人回来,她开始着急起来,匆匆忙忙去告知管家齐福。
齐福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马派人去寻,可几队人马找了整整一夜,却没有发现人影,齐福知道此事大有问题,遂向太尉府的各位主人禀报。
到了第二日,太尉府上下已尽知表小姐夏凝雪失踪了。
正堂上端木太尉心急如焚,连御赐的暖玉茶杯都摔破了,大骂众家奴:“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个人也找不着么,三日之内若不把人给我找出来,我要把你们一个个都送到边疆服劳役去,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给我去找。”
大夫人进了正堂,挥挥手命众家奴下去,温言劝慰太尉:“老爷,你不要着急,或许凝雪是遇上了什么小麻烦,说不定过几个时辰,她自己就回来了,这么多年,她都是有去有回的,不见得就会出什么大事。”
“说的什么混帐话,你不知道凝雪有多重要么?”太尉狠狠地瞪了大夫人一眼:“她为什么住在这里,你忘了么?现在虽然夏石死了,皇上的解药制不成了,可她还是有用处的,只要我们好好供着她,还怕日后没有好日子么?太后的话都挑明了,不管以后凝雪的身份贵贱,她都是皇家的人,如今人在我们府里不见了,日后可怎么给皇家交待,这岂不是给那魏老匹夫送了一个大大的把柄?你叫我如何放心得下。”
大夫人道:“依臣妾看,太后说那样的话,也是看着夏石的面子,寄望着他能把皇上的解药早日制成了,如今解药制不成了,凝雪的贵人福份到底有没有,那可是个未知数。虽然皇长孙现在喜欢她,可皇长孙毕竟年幼,少不更事,谁知道过几年后,皇长孙会不会改变心性。”
太尉稍稍压了压火气道:“可不找到凝雪,毕竟还是有风险的,要是传出去,魏老匹夫还不借题发作?”
“老爷考虑得甚是。”
二人正在计较利害,却听门外小翠求见,太尉命小翠进来。
小翠一进来就双膝跪地,眼泪婆娑,战战惊惊地从怀里取出了一封信奉上,哽咽道:“老爷,方才奴婢收拾表小姐的屋子,发现枕头下放了一封信。”
太尉喝道:“还不快承上来。”
小翠将信承上,太尉急忙打开信件阅览,看完信,太尉更是气得直瞪眼:“真是胆大妄为,一个小小女子,竟敢私奔,不愿做高高在上的王妃,却要做一个小小百姓。倒还真是小看了她,竟跟她娘当年一样叛逆,我倒要瞧瞧,看她离开了我端木家的庇护,能躲到哪里去。”
大夫人捡起飘落在地上的信笺,思索道:“天下之大,她会去哪里呢?”
太尉气道:“不管去哪里,都得给我找,我马上修书一封,命人带给子枫,让他多派暗人查找,绝对不可让别有用心的人抢在我们前头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