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雪想了想,轻轻抬起两根玉指。
“八百两?”店主搭下眼皮,沉声道:“小姐,此画虽颇特别,却值不了这个价,敝人这店里名画奇画多不胜数,这织锦虽用色鲜艳,技法特别,可不瞒小姐说,敝人手里也有此类奇画,此画为本店镇店之宝,色彩鲜艳非当世所能想像,技法奇特非当世所能领悟,即便是纸张,也是当世绝无仅有的。小姐这幅织锦虽颇新奇,但与敝人店中的相比,那可真是小乌见大乌了。”
“哦,真有这样的奇画吗?可否让小女一睹风采?”店主的话激起了凝雪的兴趣,想她在现代也是从小习画的,只因到了这里,受环境所制,原来学的油彩画,没有办法发挥所长。如果店主说的不是吹牛,那倒真可以让自己长点见识,也好为以后制画做个引导。
店主考虑良久,又上上下下打量了凝雪一番,才道:“其实姑娘也算与此画甚为有缘,敝人就破例一次,请姑娘上楼一观。”
凝雪点点头,随店主上去二楼。
走到展厅,店主请她小坐,她知店主定是把宝画藏于隐蔽之处,也不相问,只安安静静坐着等。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才见店主双手捧着一个长长的锦盒,小心翼翼的走来。
只见店主轻轻打开锦盒,取出里面的绸锦,又将绸锦缓缓打开,这才小心地将画一寸一寸展开。
凝雪双眼睁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画,待整个画卷全部展开,她已惊得瘫软在座椅上了。
原来,店主并没有骗她,这幅画确是如店主所说,当世无双,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幅画竟然就是她在现代亲手所绘的那一幅油彩画——《梦里牡丹》。怪不得店主说她与此画有缘,那画中女子不是自己又是谁?
果然,这一幅《梦里牡丹》也随她穿越过来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十五师傅、牡丹玉簪,都一起穿越了呢?那么那个和尚所说的神秘寺庙,果然是存在的了,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还是有回去的希望?
凝雪激动异常,强自镇定心神,颤声道:“老板,此画要多少银两,我要买下它。”
凝雪的激动,看在店主眼里,那可就是爱画的知音,店主小心翼翼将画卷收起,满脸笑意看着她:“小姐,今日若是换了旁人,莫说想买,就是想看,我也是舍不得,可今日见得小姐,敝人已知小姐与此画有缘。小姐谈吐不俗,必也是个雅人,应知此画的珍贵,小姐想买,敝人也就不卖关子了,一口价五千两白银。”
“什么五千两白银?”凝雪着实吓得不轻,这五千两白银可是抵得上大宗皇朝一个正九品县太爷差不多一辈子的俸禄了,这个数子相对于她,那可真是一个天文数字。
“老板,这个数字可是能在京城繁华地段买上几座院落了,你看这个价格是不是太高了点,”凝雪好言相商。
“小姐,说实话,敝人真是觉得你与此画有缘,你瞧,那画中女子与小姐如此神似,先前听得小姐说府中银两周转有些不便,又念着小姐与画确有缘分,这才只开了五千两的低价,要是旁人,起码也是八千、一万两。”店主垮下脸,有些不耐烦。
凝雪听他如是说,已知他把自己吃得死死的了,思量片刻,银牙一咬道:“五千两就五千两吧,不过这画我是要定了,还请老板莫要转卖他人,近日内,我一定把银子筹齐了送来。”
凝雪把十字绣织锦留在了这家名为“京城第一家”的画铺,与那店主好说歹说算了四百两的折价,算作买那《梦里牡丹》的定金。
凝雪坐上马车,心绪难宁,她在脑子里飞快的计算着,这些年自己的私房钱,加上所有可以典当的东西,加起来大约不过八百两银子,现在要买那《梦里牡丹》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么一大笔钱,太尉府是不可能给自己出的,而且也找不到一个合理的说辞,等自己慢慢贮钱,那又得等到什么时候,恐怕等筹齐了钱,那画也早转了手。
她苦着脸,左思右想,终于下了决心,令无憎调转马头,前往附近的“得悦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