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很快安排好了木桶热水,青荷用手试了试水温,从檀木衣柜里取出一个约半尺高的瓷瓶,从瓷瓶里倒出一些干花瓣,撒在浴桶里。
小倩看着那一朵朵小干花被水浸泡后,一点一点慢慢长大,形成了一朵朵娇丽的牡丹花,心中的讶然不可言欲:“青荷,我喜欢牡丹花吗?”
“小姐,你向来都是喜欢牡丹花的啊,你说牡丹是花中之王,其他花色无可匹配,所以独爱牡丹。”
“哦!”
“小姐,我帮你更衣吧。”
“呃,不用,我自己行的。”小倩很不习惯被人这样伺侍。
古代的衣饰,穿也好,脱也好,都显得繁琐,是以她每次都花费不少时间。
青荷见她笨拙的动作,乖巧的上前帮忙,难过道:“小姐从小都是青荷伺侍的,自己哪里做得好这些事呢。如今,你失了忆,连着待青荷也生分了。”
“不是的,青荷,你别这样想啊。”小倩安慰她:“其实这些日子我在牛村生活,这些事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做的,我真的已经习惯了。”
“可见,小姐确实在外面吃了不少苦,”青荷帮她把最后一件衣服脱下,扶着她进了浴桶。
“小姐,你是真的失忆了吗?”青荷有些迟疑道:“现在,没有外人了,小姐,可以不用装的,青荷一定会为小姐保密。”
“青荷,为什么这样问?难道以前的‘我’很爱说谎吗?”小倩微转过头问。
“不是,不是的,”青荷急道:“只是,小姐,我从小陪伴你一起长大,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了,你明明就是小姐啊,你看,你胸前那颗像牡丹花一样的红痣,这个可不是人人都能有的。”
“牡丹?你如何就知道它一定是牡丹花呢?”小倩疑道,这个红痣的形状确实极像花朵,可也无法辨识它就是一个牡丹花的图形啊。
“小姐,你忘了,那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说那就是牡丹花红痣。”青荷忙强调。
小倩听青荷所言,心里颇觉得好笑,可见这个“凝雪”很有些自负。她微叹一口气,暗道:看来,这个身体十有**就是这个“凝雪”了,如今要想寻得回家之路,须得先站稳脚根才好。
打定主意,她问青荷:“青荷,你能告诉我,我的父母是谁吗?为什么我会住在这里呢?”
“唉,小姐,看来你真的把什么事都忘得干干净净了,”青荷叹口气道:“小姐,你是当世神医夏石的女儿夏凝雪,你的母亲叫凤灵儿,几年前,夫人突染恶疾去世了,老爷对此事耿耿于怀,发誓要治好这种病症,所以四处寻药,誓要找得药方。你年幼,跟着老爷四处奔波,实有不便,所以老爷把你寄养在这里。我是你的贴身丫鬟,当年我家乡闹疫症,家人都死了,我命大,被老爷夫人救了,夫人见我可怜,便收了我,给小姐作伴儿。”
“我家与这太尉府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我爹把我留在这里?”
“听说,当朝太尉端木成铭与夫人是远方表亲,多年前,端木太尉得了恶症,四处寻访名医不治,最后是我们老爷夫人救活了他的命,所以老爷夫人算是太尉府的救命恩人,于是老爷便把小姐寄养在这里。”
“太尉府都有些什么人?我在这里人缘如何?”
“太尉府有三位夫人,刚才坐在大堂正位的是大夫人孙氏,送小姐回房的是二夫人江氏,二夫人与夫人原来是旧识,所以对小姐多有关照,只有那三夫人姬氏,自以为得太尉宠爱,很有些了不得,不太待见小姐你。”青荷说到这里,似有些忿忿不平,帮小倩搓背的手,下意识的加重了两分力道。
青荷往桶里加了几瓢热水,继续道:“三位夫人下是三位少爷,两位小姐,长女大小姐端木娴,长子大少爷端木秀都是大夫人所出,前两年太子选妃,大小姐被选做太子侧妃了,大少爷也被皇上提拔为右中郎将,所以在府中大夫人地位最尊。二少爷端木枫是二夫人所出,文武兼通,打仗很是了得,与北边刺狼国打的几场仗都得胜了,很得当今皇上赏识,未满十八,便被封为先锋少将军,还赦封了黄旗金盔。二小姐端木娆和三少爷端木青,二人皆是三夫人所生。”
“刚才在大堂上的那个‘芷娆’,可是二小姐?”
“正是她,府里的少爷、小姐都有表字,少爷们从“子”,小姐们从‘芷’,长幼依次叫芷娴、子秀、子枫、芷娆、子青。”
“那二小姐好像很不喜欢我。”
“二小姐与小姐素不和睦,总爱争高争低,从前,小姐暗地里也小整过她,再则大夫人、二夫人偏疼小姐,所以她一直恼限小姐。”
“我以前很爱恶整人吗?”
“这……大夫人、二夫人说,小姐那是性情率真、活泼讨喜,不可处处拘着。”青荷小心答道。
“率真”?小倩不由在心里苦叹:这个“凝雪”在太尉府的地位似乎不低,只是她性格如此刁横,恐怕不过是表面风光,背地里并不真的十分讨众人欢喜吧。
“我今年多大了?”
“小姐今年十一,比二小姐小一岁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