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羽衣》原是《仙乐》的前生,《仙乐》在大宗朝如此盛行,我岂有不知的道理?只是据传这《霓裳羽衣》天下只有一人会弹,一人会舞,那会弹的人身居高位,从不轻易弹奏,而那会舞的……更无可能,”朱妈妈深深地看了小倩一眼:“不知姑娘如何会它?”
小倩略一思量,道:“幼时,家中鼎盛之时,我娘曾救过一落难女尼,不想那女尼竟是个奇人,通古博今,才华横溢,爹娘便聘了她做我的教习先生,小女所学皆为那女尼师傅所授。”
“怪不得姑娘气质雅洁,原来出生大家,不知姑娘贵姓?”
“小女姓米,名小倩。”
朱妈妈笑了,玉指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请米姑娘后院一叙。”
小倩点点头,紧随朱妈妈进了后院。
前厅灯红酒绿,后院却还颇为清素幽静。
进了厢房,朱妈妈沏了杯茶给小倩,似随意般问道:“姑娘琴艺一绝,不知歌舞如何?”
“妈妈还要考么?”
朱妈妈摆摆手:“姑娘的才艺不用考了,请姑娘进来,是想讨教姑娘口中所说的进财之计,不知是何计?”
小倩一笑,不答,反道:“我若说我身怀奇艺,可助妈妈重振花楼,妈妈可信?”
“信!”
“妈妈若信我,便请妈妈在后院为我收拾一间香阁,今日起,我便开始筹备,妈妈可从旁观审,妈妈若是满意,便请妈妈十日后预付我五千两银子,以文书为凭,家中急需银两救济,实不敢耽搁。”
朱妈妈听了,脸上一诧,忍不住冷嗤:“五千两?姑娘当真是狮子大开口。”
小倩冷声道:“一月后,小女奉给妈妈的银子何止千两万两呢?不瞒妈妈,那《霓裳羽衣》小女也舞得。”
朱妈妈见她言词凿凿,神情自若,气如惊虹,心里没来由地一震,沉默了片刻,叹道:“五千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县太爷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二百余两,我这花楼生意萧条多时,一时间实难拿出这么多银两来。”
小倩没料到她会有此一说,思虑了良久,咬咬牙道:“楼中可有擅舞的姑娘、琴艺高超的琴师?”
“楼里最擅舞的当属新来的清倌绮罗,只那琴艺最好的莫琴师,脾气古怪得很,一般俗曲重金也不奏,着实让人头痛。”
“大凡有大才者,脾气皆难容于世俗,想来定是位高人,请妈妈一定将他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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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不到,清倌绮罗便来了,那女子身细如柳,眉若春山,唇红齿白,长得颇为动人,只可惜脸上浓妆盖脸,一身艳红的衣裙与她原本清纯的气质,极不相称。
小倩请她舞了一曲,此女果然身轻如燕、舞技了得,可惜动作贫乏。
小倩当场传授了几个舞蹈动作,朱妈妈极为赞叹,而那绮罗当即便把她奉为奇师,热烈地跟习起来。
不多久,环碧便在门外通报:“妈妈,莫琴师兄妹来了。”
“进来吧。”
进来的男子一身淡青长袍,年纪约摸二十几岁,面目极为干净,他身后的素衣女子年纪略小一些,长得颇为秀气。
两人施了礼,抬头望见小倩时,神情却是大大一惊,只见那莫琴师激动不已,失声唤道:“玉娘?你,你是玉娘吗?”
“康哥,你糊涂了,玉娘怎么会在这里?”素衣女子打断他,看向小倩的目光中,竟含了一丝戒备。
“小女名唤米小倩,并非公子口中所说的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