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对门外的御林军总管吩咐了一番,她再度回屋静守在了秦云非的床前。()レ..?燃文书库レ
“云非,答应我,一定要醒过来,不要这样抛下我。”这段日子是她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她才体会到了做女人的真正幸福,怎么能这么快地又把她的幸福夺走?老天爷,你不能这么残忍!
白灵夕伸手握住秦云非冰凉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无声掉落。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一旁的楚临天亦为之动容。其实,他的心里又何尝比他们好受,至少若溪还有父母在,而他呢,父母早已成了脑海中模糊的形象。
若溪抬眸对上他真挚的充满关心的眼神,心中涌动着莫名的感动:“谢谢你。”心中千言万语,此刻却只能说出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但是它的沉重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事得从他父亲说起......”冥阎娓娓道来,将他所知道的关于楚临天与林将军父女的渊源一并告诉了她。
如今得来的一切,全是靠他自己冒着生命的危险,步步为营,机关算尽,费尽艰辛才得来的。虽然她并不认为这些是他可以随意伤害她的理由,但是,不得不承认,她对他有了一些同情和理解,甚至,连带着连恨意也少去了一些。
看着对面那两个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久违的身影,正满眼慈爱和深情地看着自己,若溪顿时鼻子一酸,几步上前拉着二老的手,哽咽道:“爹,娘......”
若溪......我的若溪,我怎么会把你忘了......我怎么能把你忘了......
“若溪,尝试一下可以么?不要这么悲观,不要这么绝对,给我们各自一个机会。毕竟,人生还有大半的光阴要度过。不要总是回头看,要多向前看,或许前面,有更美丽的风景。”
“呵呵。”若溪扭过头嗤笑一声。“我还真没在你身上发现过什么人情味儿,即便偶尔有那么一点点,也一定是为着什么目的的。”
“云非,云非,你怎么了??”白灵夕刚从外面进来,便看见床上的秦云非眉头紧蹙,看样子很是痛苦的模样,把她吓得忙叫人去宣太医。再一转身,竟看到他眼角有眼泪溢出来。
晚饭时分,楚临天准时回来了。
这日,楚临天早早退了朝,强行带着若溪出了宫。
“陛下,公子已无生命危险了,真是万幸啊。”太医满脸喜悦地说道。
秦云非皱了皱眉,缓缓说道:“先关着,处置他们的事不急,等我们的婚事办了后再处置也不迟。”
闻言,若溪有一些诧异地抬眸看向了他。
楚临天双脚如灌了铅一般沉重,迈不开步子。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远去。
恍恍惚惚了许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楚临天起身若溪下了马车。
是谁在喊他?是若溪吗?秦云非眼皮颤动着,想努力睁开眼睛,却突然又停了下来。不对,这声音不是若溪的。
闻言,若溪不禁莞尔一笑,没想到这人说起道理来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可惜,她现在最多是对他的恨少了那么一丁点,至于他想要的,对她来说实在是遥不可及。
心里突然莫名地痛了一下,看着那名陌生的女子欢快地笑着叫着,心痛的感觉竟越来越严重。
两人就这么看了许久,最终,若溪微微皱了皱眉,将视线移开。
头痛欲裂,秦云非仿佛遭了一记五雷轰顶,刚才的画面开始在脑海里自动重组,并勾起了其他一些记忆。
进了丞相府之后,若溪被楚临天带到了后花园的秋千处,依旧是那架青丝缠绕的秋千,却已经物是人非。
“真的??太好了!重重有赏!对了,那他怎么还不醒呢,都睡了三四天了。”
“他带我回丞相府了。”若溪淡淡地说道,随即又补了一句:“想跟我从头来过。”说罢,她兀自苦笑出声。
不行,他得好好绸缪一下,找机会离开这里。大概还要一个月,到时身体应该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兀自垂眸吃着饭的楚临天,不用抬头也能感受到若溪时不时投射过来的目光。直觉告诉她,今晚的她和平常有些不一样了。换做往常,她可以从头到尾头都不抬一次。
如一幅幅流动的画一般,各式场景在他面前一一展现,刚开始很多画面都很短暂,甚至有些凌乱,到后来,越来越流畅,越来越清晰。所有的画面都是自己和那名美丽的女子相处的场景,而且,都是那么开心,那么幸福。
秦云非点了点头,轻声道:“一切由你安排就是了。”
果不其然,白灵夕的妙计凑效了。
“以我这么多年对他的了解来看,他对你确实是真心的。”
“想什么呢?”突然的声音传来,若溪猛然回神,转头一看,竟是冥阎。
“被仇恨所蒙蔽?”若溪皱眉疑惑道。
“你带我回丞相府,又想拿他们来威胁我吗?”若溪转眸盯着他,冷然问道。
一个月......真是万分煎熬的等待。
一想到这里,秦云非的心里便隐隐作痛。
又三日,仍未醒,太医满头冷汗,仔细诊脉,可身体明明日渐好转,为何这人就是不醒呢?
过到女这。冥阎眉头微微一皱,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道:“如果你已经决定留在这里,不妨就给他一次机会。”
“去把四位面首抓进天牢,分开审问,并且......”白灵夕附在总管耳边悄声吩咐了一番,总管便起身快速离去了。
谁会想到这中间会生出这么多变数来,蜀越国与浩风国开战之时他们才知道,他们的女儿竟然被楚临天当作条件交易给了浩风国的皇帝。
其实他不仅不恨他们,反倒在心里感谢他们。若不是他们的刺杀,他或许这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了。
每每看到白灵夕亲密地缠着他,他心里不知道多难受,总以身体尚未痊愈为由,推开她。想到曾经与她发生的那些事,秦云非就愤恨不已,总觉得自己做了对不起若溪的事情。
“过去的已经过去,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拿你的家人来威胁你,不管发生什么事。”
如今,瞧这孩子面色苍白,身形消瘦,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孩子啊,都是爹娘不好,当初若是拒绝了这门亲事,或许现在便完全是另一番光景了。
秦云非定睛一看,不由得更加的疑惑。那名女子身后追逐她的男子,竟然,是自己的模样......
可惜,没有如果。
“若溪啊......我苦命的孩子......”母亲颤抖着说出的这句话,透出了内心深处对若溪的爱和理解,亦有一种无奈在里面。原以为她嫁给楚临天,是会幸福安宁的。
三日后,秦云非还未醒,太医说不出两日应该会醒了。
坐在马车里,若溪双目无神地盯着膝盖发呆。楚临天则不时地转头默默地注视着她,一句话也未说。
刚一落地站定,若溪一抬头,浑身便僵住了。
是在怪她吗?怪她没有尽早清理掉后宫的面首,让他们有可乘之机,害他差点丢了性命?
两位年迈的老人,一边流着泪打量着久未谋面的女儿,一边在心里责怪着自己。很多话他们不能说出来,只有用眼神表达对女儿的思念、担忧与歉疚。
两人依旧默默地吃着,如往常一样。不经意地,两人的筷子同时夹向了一块鸡肉,然后同时顿在了那里。
此刻看着两位老人也满眼泪水的伤心模样,她的心里更是揪心一般的难受。这个世界上还有真真正正,无私地爱着她的人啊。
伤与恨?鸿沟?他对她的伤害真的有那么深么??
三天了,秦云非静静地躺了三天,依然没有醒来。白灵夕亦是茶饭不思,食不知味,整日祈祷着他能度过这个劫难。
清风徐徐,茶香萦萦,若溪手里把玩着小小的茶杯,思绪又回到了之前在丞相府时发生的一幕幕。
“或许再过两日就能醒了,公子的身体还很虚弱,仍然要尽心调养,不能疏忽。”
又过了十日,伤都好了大半了,秦云非才终于醒了过来,白灵夕一颗悬了很久的心总算放下了。
“不愿醒来?”白灵夕疑惑万分,为什么会不愿醒来呢?可这个问题的答案,无疑只有秦云非清楚。无奈之下,白灵夕只有耐着性子继续等。
若溪看着他郑重其事,甚至有些紧张的神色,心里有一丝微妙的情绪荡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