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瑶脑袋仿佛空了半晌，思绪纷乱，前世今生那些幸福的悲伤的无奈的吉光片羽纷至沓来，却又转眼呼啸而去，这时间短暂的，连张瑶都不知道自己想到了什么。

“我确定。”最后她还是点了头。选择了那第二条路。

对于人类来说，总喜欢在老、病、死的时候回忆自己那为数不多的记忆。张瑶此刻也不免世俗，竟想起了一件很久很久之前的小事。

与现在这种情况甚至有些风马牛不相及。

她现在还依稀记得，那是她世独自在外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日在外行走却不慎被一只小狗擦伤了脚踝处，伤口不大，却出了血。她第一被狗咬伤，对狂犬病一知半解，只知要打疫苗。可张瑶自幼娇生惯养，生病吃药从来都要千哄万哄，从来没有要求主动打过针。心中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要避开打针，却唯恐不打针会有什么后遗症。在网上战战兢兢的看完了关于狂犬病的百科，心中恐惧愈烈。原来如果不打疫苗是有可能死人的！

她曾想寻了同学陪她一起去医院，但无奈同学们各有事情无暇陪她。张瑶只好自己忍着心中的恐惧与孤独，自己走去了离学校最近的公家医院。她初时踟蹰，甚至生出了想要逃走的念头，但生与死的沉重压力压在她的头上令她无力逃跑。一路想到了父母的关爱，只觉人世冷漠。又觉得这是成长所带来的必然代价，人生难免磕磕碰碰，她终要有所成长，大人们原来都就是这样越来越坚强的……而当她走进医院的时候，尽管心中怕的麻木。却深知早死晚死都要死，对自己心底的恐惧冷硬的置之不理，冷静的询问前台在哪里挂号，然后挂号、看医生、打针……

张瑶从回忆中醒来，微微一哂。她这是怎么了。竟想起这种小事来。

不过，‘早死晚死都得死。’说的还真没错啊！

张瑶走到师父面前，恭恭敬敬的跪下，给师父磕了三个头。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她这辈子最后的礼貌举动？“弟子感谢师父这几个月来不仅不计较弟子先前的顶撞言行，还忍受了弟子的忤逆任性，并且认真无私的教诲徒儿修炼读书写字。也感谢师父昨日大方出手援助。张瑶感激于心，此生不忘。”

“若弟子此次大难不死，‘灵根种花’成功，以后一定当个孝顺徒弟孝顺您老人家。若弟子不幸失败，灵根破碎却侥幸存活，还请师父不要阻止弟子自戕，弟子绝不愿在修真界永远当一个服侍人的丫鬟。”张瑶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这一番话，如果她失败了，其实就相当于遗言。

白衡嘴唇微动，想说即使没有灵根你也可以做一名普通的凡俗女子，拥有最温暖的世俗生活。却终究没有说出口，他知道张瑶不会听进去的，心里也怕那种最不想发生的可能……真的应验。

张瑶谢过师父后，就果断的盘坐在师父旁边的那个淡青色蒲团上，开始第一次修炼《三花聚顶决》。

只不过，她首先要做的却是要先找到埋在她体内的灵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