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东方昱倏忽绿了脸,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这女人的帐算的可真有够精的,一字千金?她可是用的入木三分啊!还标点符号都没算在内?世人都说为商之人,但凡狡诈无疑,可今日这七王妃所为,鼻祖之称非她莫属,更兼脸皮之厚为最!
东方昱难得地蹙了眉,半眯的眸子,细细且非常正色地打量起雪惜来,仿佛正在剖析着什么。
沐轻狂嘴角抽了抽,怔的下巴都有些合不拢。有一半儿是被雷的,还有一半儿是被惊的。
更别说其他人,在雪惜将《玄兵异术》摆上桌面的一刻,那些人眼中,多少有贪婪之色拂过。就连东方昱身侧胆小怯懦的若乐,眸中也微有丝无法捉摸的精光闪过。
雪惜紧瞅着东方昱,云淡风轻地笑着。她心中自也有打算,将军王临退之前,刻意暴露出《玄兵异术》的去向,暗下却将此书以陪嫁之物留于雪惜,这个中缘由可想而知。
所有事件牵发的引子,导致她皇雪惜最终命运的改变,莫过皆因这本《玄兵异术》;所以,这烫手山芋,她又怎会继续留在手上?既然所有人都不想她好过,那她就让所有人都不好过。就算最后斗的两败俱伤,她皇雪惜也要拖着那些人一起陪葬!
哼!天下?
想要,可以,得她皇雪惜说了算!若是她皇雪惜没同意,有人私自坐了,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半响,东方昱的神态才稳定下来。深邃的目光,如古井般无波。气质温润,姿态高而不可攀!
“洛叔,找一万八千黄金给七王妃!”
东方昱朝身后的大掌柜吩咐一声,那大掌柜此时才惊醒地过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瞪着自家主子。历来都是主子鱼肉他人,何时有过被人鱼肉的时候?可主子已发令,他岂有不从之理?
大掌柜不甘地捧上一堆黄金,雪惜两眼放光,夸张地拿了一枚在嘴里咬了下。满意地看着那锭黄金上留下的牙印,她这才随手拿了几锭赏给闭月。
闭月僵着脸,翻着白眼儿。别说她看不起自己这小姐,实是小姐如今做事,太出乎意料了。
一侧沐轻狂还瞅着雪惜在冒冷汗,不想,雪惜一个冷眼儿抛过来,“脱衣服啊!”
“哦?”他懵懂地有些搞不清状况,僵着的手就要解开外衣。
雪惜哀叹一声,一巴掌拍过去,“笨蛋,脱外衣做什么?你不晓得先脱袜子?”
东方昱眼角猛抽几下,这女人,连这个也算计在内?沐轻狂额头有三条黑线浮过,脸上表情狰狞,对于眼前的女人,他是一恼二气三无力,却又佩服的无话可说。
她每次出现,都会成为全场的焦点,一举手一投足介引动所有人;不管是精明圆滑的如春楼老鸨,还是如今坐在对面,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商胄东方昱,对于她来说,都可以随意玩弄于鼓掌之中。
她没有大家小姐的修养,也没深居闺阁的温雅;她气质高贵,却没有蕴涵;她不会娇柔做作,她率直近乎有些天真,做事却狠辣不拖泥带水,犹如鱼儿般让人把握不住!
第一局,雪惜收获的是金灿灿的黄金万两;而东方昱收获了一只臭袜子和一页泛黄却价值连城的废纸!
不过,接下来,摆在雪惜身前的那堆黄金,以飞快的速度到了东方昱身前。沐轻狂已经是光着脚丫子,有些气虚加大失所望地盯着雪惜了。
东方昱依旧一派悠然,深邃无法让人看透的眼中,依旧古井无波。
雪惜嘴角轻勾,眸子璀璨一亮,手中筛蛊伴着清脆的铃铛声响,莫名的蛊惑人心。东方昱眸子轻轻跳动一下,无波的眸中陡显了几分痴迷。
雪惜眼中飞闪过抹邪笑,唇角微括,冷然且邪魅。
蛊落,雪惜双手将身前所剩的几两黄金和裁下的几纸泛黄的纸张,推到桌子中间,挑眉轻笑:“这一把,我押大。”
东方昱动了动,轻轻揭开筛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