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可真是……”青石猛地一击掌,苦了脸,又夹杂着一点点莫名的兴奋,他们“长青”这一帮人,长胜是硕果仅存的没有遭五姑娘荼毒的人了,他们还凑了份子向长胜讨教过,长胜收了银子,足足吊了他们三天,才憋出一句,大概是他生得太黑入不了五姑娘的法眼……如今看来,五姑娘根本黑白不忌嘛!回头得找长胜要回银子去。
青石转着心思,忽地又一跳,“公子,五姑娘不会来秋水庄跟咱们一道吧?”
端云翻了他一眼,“爷我又没傻,这样的麻烦自是有多远踢多远了。”
踢?那也得有那个能耐才行呢。
青石耸耸鼻子无声地哼了下,表达着他的不以为然,以及拭目以待走着瞧等等意思。端云心里正想着别的事,他不知是没留意青石,还是懒得同他计较,只道:“你一会儿找些药膏药粉出来,着人给送到八音楼去,也别给太多,够十来天用的就成了。”
青石面上闪过一丝了然,每次公子都是用这招对付五姑娘,偏偏那一个次次都买帐。冤孽呀,也不知他俩哪个是道,哪个是魔了都。
“听说,你想让兰姑娘随我们回云城?”端云又道。
青石怔了怔,回过神来后忙点了点头,悄悄抬眼看了看自家公子的神色,嗯,倒不像是要反对的样子,趁机便进言:“兰丫头本也是没了法子才进的秋水庄,偏又好死不死地掺进了那些事,以后怕是再难在梧州城立足了,奴才斗胆,便应承了替她向公子求个恩赐,允她随我们一同离开。”又瞅一瞅端云,揣摩着道,“若是公子不耐烦理这些事,那便只将她带离此处便好……”
端去却未置可否,脸色不阴不阳的坐了好一会儿,忽而语气淡淡地道:“兰丫头?谁让你这么叫她的?”
“啊?不这么叫,那该怎么叫?”青石为难地抿抿嘴,“难道叫她名字?那也生疏了些吧。”
“咔”!端去折断了一支笔,随手丢出去,又道:“你为何这么帮她呢?”
公子这是在问,帮兰丫头的理由?
青石迅速酝酿了下情绪,柔了柔面部表情,道:“公子就当……兰丫头她是我看中的媳妇儿吧!”
“媳妇儿?”
“咔、咔”,又断送了二支笔。
青石见怪不怪,平素端云高兴不高兴都爱摔个东西捏个玩意的,遂再接再厉道:“是,奴才看兰丫头挺顺眼的。”
“哗”,断笔飞出去。
“她也看你挺顺眼的?”
青石嘿嘿一笑,下巴微扬:“奴才别的本事或许没有,人缘却是一等一的好。”
端云抬起眼:“她也这么觉得?”
“可不是!公子您别看兰丫头平日总笑笑的对谁都挺亲切的样子,其实她心里远近亲疏分得可清哩!”
端云将笔筒扣在桌面上,终于耐心告罄,虎着脸道:“青石,你给本公子记住两件事,第一,自此以后少管兰兮的事;第二,将心思多放在你家公子我的身上的。”
青石愕然地张大嘴巴,心里发出一声低鸣,要命了,公子吃醋了……看着自家公子那幅装作不在意,实际上却在意得不得了的又失落又别扭的样子,青石本就多感的心肠越发软成了棉花糖,暗下决心,在公子结束孤家寡人的境况之前他也绝不成亲,并且,时时刻刻完完全全以公子为先,绝不让他有丝毫的受了冷落之感……
兰兮晚膳都没用,早早的便歇下了。
日间在马上那么一惊,其实并不算特别严重,时间又短,可后来她在房中坐着,那种悸然的感觉却丝丝缕缕绵延不绝。
很不踏实,慢慢地,头也痛了。
晚上,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很长很长,画面却单一又短暂,都是她从马背上堕下来,翻落下山崖。
顷刻间,是切肤又彻心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