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味示范着,一口咬到甜罗素的头,避开锋利的外皮,一扯就露出里面象甘蔗一样的肉来。她熟练地扯掉外皮,啃着肉咀嚼出甜汁。
米修点头,也有样学样,可惜一个老外怎么能深刻认识到“甜罗素”这种美食的危险性,一个不察就被锋利的皮在嘴上割出一道血口。
他捂着嘴,哭丧着说:“色丫你坏,暗箭伤人!”
噗……
甄味吐血,她嚷道:“屁!我暗箭伤人就不会让你吃,而直接用甜罗素爆你菊花!”
“哎呦,你和我进房里,我帮你擦药!妹子,你帮我看看孩子啊!”蛋蛋他娘到底是朴实,看着米修流血的样子,终是止住了笑,厚道得拉他去擦药。
留下甄味、蛋蛋,还有一地的干菜和一群鸡。
甄味瞅瞅小不溜秋的孩子,蛋蛋也看看她,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蛋蛋便自顾自得玩了起来,小朋友不懂事,卷着肚兜的边玩,时不时露出还未长成的“小鸟”。
顿时,某色两眼发光,眼黑放大,她左右找了找,看到了灶台这里的碳堆……
在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同时,内大堂却是安静异常。
高背主人椅子上坐着一个花白头发穿着短裤马褂,看上去快六十的老人,客座上自然是咱们法国五星级蓝带大厨——黛楚。
一个厚实男子端上了两杯清茶,先放在了黛楚的面前,又端了一杯放在老人面前,恭敬地唤了一声:“爹”
老人点点头,说到:“狗崖,你留着,见见你干兄弟!”
“成,反正闲着呐,蛋蛋有春香看着呐!”中年男子憨厚地点头,方正眼瞅向黛楚:“兄弟,你多大啦?我33,一直在外面打工,去年才讨的媳妇,生的娃。”
黛楚落落大方开口叫到:“狗崖哥,我叫黛楚,你唤我阿楚就行。”
狗崖本以为眼前的这个穿着时髦的年轻人是染了头发的,仔细一看他的眼珠却是蓝色的,这一下被惊到,他开口问自家父亲:“哎呦妈呀,楚兄弟是个老外呐!他真是我干兄弟?!爹,您蒙我的吧?!”
老头拿着手上的老式烟斗敲了敲自家儿子的脑门:“人家都喊你哥了,还假的不成?!”
狗崖摸着脑门,尴尬又憨厚地笑,老头吸了两口烟陷入了回忆:“阿楚的爹黛山衡可真是俺兄弟,那时候俺们铁家还是狗崖他爷爷掌的门,铁家的刀可谓名震江湖,每年多少人上门求刀啊。这其中就有山衡兄弟,想当初那么多上门求刀的人里面,我就觉得唯有他能成!于是,俺就找他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俺们就结拜了!”
“这您都没和我们说过呐!”狗崖插嘴:“那山衡叔的酒量好,还是爹的酒量好?!”
铁老头翻了个白眼:“个死仔,那有那么多问题?!”
“两人不相上下,都喝到醉了过去,在院子里倒地就睡。我爸爸还说他比较不划算,肚皮给铁叔当枕头枕了一晚。”黛楚笑答。
“哈哈哈哈……”铁老头仰天长笑,乐不可支,吧唧吧唧抽着烟斗:“啧啧,俺怕丢脸没和狗崖说过,倒是山衡兄弟比俺要实在。山衡兄弟可也真是的,这一走就三十多年,近几年连个音讯都没有了!若不是你来,我俺还真以为他把这个乡下兄弟给忘了。”
黛楚垂下眼睑,半响缓慢说到:“我父亲在一年前因患恶性肿瘤去世了!”
铁老头的烟斗顿时停在了空中,飘渺的烟雾中,一双老眼氤氲出水光:“山衡兄弟,这下我这把老骨头要到下面,才能再拿你的肚皮当枕头了!”
“哎……想当初他来求刀的时候,还是少年郎,他还说他要拿着刀去夺取黛家的宗主位,好将心爱的人娶进黛家。这一眨眼的,怎么人就没了呐?!”
内堂陷入一片的沉默,狗崖似被父亲的伤感传染,偷偷撇过脸去擦了擦眼角。
过了很长时间,铁老头才抬头看向黛楚:“阿楚,你今天是为何而来?”
黛楚放下茶杯,冰蓝的眼眸诚恳得盯着铁老头:“铁叔,我今天一来是代替我父亲看望老朋友,二来我的目的和当初我父亲来铁家是一样的——求刀!”
铁老头老眼顿时迸射出光,他凌厉得扫向黛楚:“楚小子,你可知道俺们铁家的刀不是那么好求的!铁家有句话叫做:要不刀带走,要不血留下!当初那么多人来求刀,都失败后被割血祭炉,你爹山衡也是凭的真本事求到刀,而不是靠我这个结拜兄弟!”
黛楚端坐不动,沉声回到:“我知道!”
铁老头的目光越发凌厉,黛楚仍然不为所动,他直勾勾迎向那片岁月凝聚的刀海,纹丝不动。
一会,铁老头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阿楚,你爹的刀,你也可以用!何必再求呐?!”
“我爸的刀已经随着他入土,他的刀是他的刀,我求的是属于我的刀。以前我主攻西式厨艺,所以没有属于自己的一套中式刀具,如今情况不同,我要落叶归根回归中式料理。我要入住黛家宗家!我要开创一个新的厨艺时代!”
铁老头的目光更加柔和,赞许地点头:“不愧是山衡的儿子啊!好!你知道在铁家求刀的规矩嘛?!”
黛楚点头:“知道,只要铁家掌门人通过我所做的一道菜,我便可在铁家的刀库中选一套属于自己的刀!”
“俺是不会因为你是山衡的儿子,而随便放水的!”铁老头抽着烟斗,背着手在内堂踱来踱去。
整整一斗烟过去了,他才站在黛楚面前出了菜题:“我要你做一道菜,这道菜的名字叫做【上汤鸡丝】,而我要求这道菜的鸡丝每一根都要细如发丝,入口即溶,但是却要有弹性。”
狗崖被吓到:“爹,怎么可能?!鸡丝怎么可能被刀切到细如发丝,入口即溶和有弹性这两点是对着的!这不是为难阿楚吗?!”
铁老头咻咻得笑:“俺说过俺不会因为他是俺兄弟的儿子,就随便放水!这个是阿楚应该考虑的事情!”
黛楚陷入了沉默,【上汤鸡丝】其实并不是一道很难的菜式,鸡胸脯肉腌制好切丝摆盘,用高汤蒸熟,然后将熬好的鸡汤灌盘。
这道菜的重点其实是那熬好的鸡汤,浸渍了鸡丝就别有一番风味。
而现在难度提高了好几个层级,首先鸡丝如何才能切到细如发丝?!
其次,切到细如发丝后,滚热的鸡汤灌盘会立刻冲散已经摆好盘的鸡丝,瞬间将鸡丝再烫一遍,鸡丝口感就老。
再次,入口即溶要做到蒸得恰好,汤热得也要恰好,两者如果有其一没掌握好,这盘菜就算失败。
最后,鸡丝还要有弹性,入口即溶了又如何做到有弹性?!
这层层思考下来,一道菜有如此多的矛盾和如此多的难题,别说是黛楚,即便是中式厨师老手也要被咯愣好几下。
黛楚自然一下子无法解决这些难题,秀挺的眉蹙得很紧。
内堂很安静,只有三人轻重分明的呼吸,凝重着气氛。
“咯咯……吧吧……”
门口传来孩童稚嫩的呼唤声,打破了这沉重,三人齐齐转头看向门口。
只见蛋蛋摇摇晃晃跨过门槛,后面抱他也来不及的甄味躲在院柱后猛招手:“回来!蛋蛋,你想我死啊!?”
那孩子还犹不自知在风口浪尖上,嘴里流着口水,发出咯咯的笑声,甩着长寿辫,两手卷起肚兜边露出“小象”。
呃……
为什么不是“小鸟”,而是“小象”?!
三人定睛仔细一看,蛋蛋的男性小小象徵上被人用炭笔画出一个小象头,随着他不稳的步伐,“小象鼻子”也随之一晃一晃的!
噗……
蛋蛋他爷爷,铁老头,眼角剧烈抽搐!
蛋蛋他爸爸,铁狗崖,嘴角剧烈抽搐!
蛋蛋他干爹,黛楚,对着鬼鬼祟祟准备溜之大吉的甄味暴喝:
“姓甄的,你说我也就算了,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甄味回头眨巴着眼睛,喏喏到:“你不是也从‘小象鼻子’长成‘大象鼻子’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甜罗素,是一种很象甘蔗的东西,但是没有甘蔗甜,扯皮的时候容易割到。
本人被割过n次,每次都是血淋淋得啃着,偏还乐意啃,真是贱啊!
以上是某琳想说的话,以下才是各位一直期待的“小象头”!
本人的口号是:没有最纯洁,只有更纯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