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山风吹过,一时衣衫鼓荡翻飞,花树间落英缤纷,李疏恙把不良情绪丢到脑后,闭目沉浸在这飞花春雪中,双颊酡红,摇晃中昏然欲睡,李玄李卿二人不约而同脱下外衫罩紧紧围在她身上。
边把她裹成粽子,李玄边絮絮叨叨:“中洲皇帝下旨几个月后安阳举行首届天下第一比武大会,到时候各国高手都会参加,我想你该去看看,所以想把书院的事情提前办完·······”
比武大会?
李疏恙朦朦胧胧地想,做梦都想去看看······真好······
淡淡花香摄人心脾,某醉鬼心怀憧憬含笑入梦。第二日初赛海选,每班推出得胜者与本级得胜者参加决赛,人人都可以把票投给自己喜欢的选手。
几天初赛下来,每个学子至少投了三回票。
今年不少贵族子弟入学,新人辈出,有才华者比比皆是,有的入学前已是安阳名公子,更何况还有不少他国官宦子弟,一时百家争鸣!
众夫子再次自悲自叹蓝颜易老,而如今真是一浪推一浪哇!
“前浪必然被拍死在沙滩上!”林臻握拳道。
卢子韫有些羡慕某些不知所以的初生牛犊,林臻今年才入学,学院的水多深还没摸透,别看一个小小书院,其实藏龙卧虎,拿出看家本领也未必能上榜。
上书院的榜的至少能成为中洲国算得上的人物,如此一来谁不是趋之若鹜?
“表哥,你可是去年榜首?”林臻一脸求知。
卢子韫愣了愣,随即露出尴尬的表情。
“咦?”
“去年连榜都未上——惭愧——”卢子韫赧然摇手。
林臻奇道:“那榜首何人?”
卢子韫遥遥一指,道:“去年榜首就是他。”
林臻顺着方向看去,只见盛放的姚黄牡丹花旁三名少年手握经卷正侃侃而谈,傍晚霞光徜徉,天地间渲染着暧昧赤红,不知花颜娇还是那人色韶。但看那三人或抱膝而坐,或扶额而卧,龙驹凤雏,令人见之忘俗,其中一少年更是灵气逼人,举手投足间天地失色,正是伪男李疏恙。
“游戏?那个走三步喘两喘的病秧子?他怎么能拿到榜首!”林臻大惑不解。
“他在众目睽睽下令苏夫子一瞬间消失,又在一瞬间出现,你不晓得当时场面有多轰动,结果他全票通过,榜首毫无异义,所以上届根本没有前五,就他一个。只是事后有人说他若非神子,必是妖孽。”卢子韫有些酸溜溜道。
林臻失色道:“你相信吗?妖孽之说·······”
他眼睛微眯,眼神中波涛翻滚:“我只相信凡事有异必为妖!”
李疏恙心态平和,作为一个整日无故翘课、没事偷懒耍滑的留级生,承担这种程度的羡慕嫉妒恨只是小意思,见怪不怪其怪自败——非议越多,名气越旺!
生活就是这样,你贱我贱大家贱。
不把你踩在脚下如何彰显我的恬不知耻?
容貌上比不过人家的,就诋毁她水性杨花;才学上比不上人家的,就嘲笑她不过尔尔;出身比不过人家的,就把人家家里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翻出来抖擞给所有人知道······
人性之恶,在于不求上进但求践踏他人,力求芸芸众生一样污浊,谁也甭想独善其身。
其实也怪疏恙这个人孤僻,本来她受体质限没办法跟普通学子玩闹,独来独往一方面可以赢得更多独处时间,另一方面还能省掉很多麻烦,书院就像她自建的围城,将她保护在这一方天地,也局限在了这一方天地。
不过这回,作为首屈一指的黑马疏恙保持的是谦虚谨行作风。当然,该坦诚的还是要坦诚,“去年书院风流人物榜第一正是区区不才”疏恙有些为难地告诉另外两位,至于里面有多少水,自然是不会提的。
当年李疏恙高居榜首,富有八卦精神的学子们发现这小药坛子很得夫子关心照拂,于是书院狂刮一股病态美少年风,一时人人效仿,脸不够白的扑粉,形容不够飘逸的饿饭,以至于一到晚上书院各种白衣飘荡,很是勾魂······直到接连几位晚上出来或蹲坑大解或对月吟诗的夫子被吓得魂飞魄散,书院才严禁这种东施效颦的可笑行为,半年后李疏恙难得带起的流行终于彻底消弭于无形。
学子们动作很快,经过前几轮淘汰,全书院当众公平投票,志愿者当众唱票、计票,今年前20名的种子选手名单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