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花魁表演。”
那人低下头来,看着澹台烟,脸上果然带了玄色面具,看不见真容,只能看见那双汇聚了全京城最迷离璀璨灯火的墨黑双眸,那里有一点深雪的影子,纯而洁。
“然后呢?”
澹台烟神色依旧淡淡,态度可有可无。
“然后?”银裳男子眸子一转,卖了个关子,“我们先进去看看,我在二楼弄了个包厢,到时候你再猜我的意图也不迟。”
“行,没问题。”
长夜漫漫本就无聊,与其面对澹台府那帮无时无刻都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倒不如和这位大侠逛逛青楼。
两人甫一进去,便有人在楼梯暗角处接应他们,那银裳男子从容而行,仿佛对这归春楼十分熟悉,稍顷,到了一个豪华的包厢处,两人相对而坐,有婢女捧了一壶溢着醇香的美酒上来,供他们对酌。
“三十年女儿红,你要否?”
银裳男子斟了一杯,问询道。
澹台烟摆了摆手,示意不要,“我喜欢清醒着,我从不喝酒。”
“哦?不喝酒?那你的人生真的要少了许多乐趣了。”
说罢,便举起那杯酒,翘着兰花指,当着澹台烟的面一点点地喝下去。
他的目光魅惑而勾魂,玄色面具下的眸子,眼尾长而细致,像是描绘了最纯黑的眼线,那线粘长无限,像带着魔力,吸引着你深深看过去,再然后……一点点地,像他细细品着那杯醇酒那般,不知不觉地使你沦陷。
他突然眨了眨眼睛,睫毛长如银尾凤蝶,翩跹若飞,眼角勾起的绝色风华足以令人半生癫狂!
澹台烟的心跳忽而加快了一拍,她微微皱了皱眉,说了一句:“你很娘。”
“咳?咳咳咳咳——”那男子似乎很吃惊,听见澹台烟这句话之后拼命咳嗽,“咳咳咳咳——你再说一遍刚刚你那句话?”
“哦,原来没听见。我说,你、很、娘。”
“为什么?”
“你的手,刚刚翘了兰花指。”
澹台烟一脸嫌恶。
“哦?”那男子抬起自己的右手,又翘了一次兰花指,“你是说这个?”
“……对。你是不是太监?”
在澹台烟的认知里,|翘兰花指=太监|(翘兰花指绝对等于太监)。
“我是太监?”
银裳男子呛了一口口水,隔壁房间有“嘭啪——”一声疑似刀剑铁器跌落在地的声音传来。
“这个有眼无珠的妖女,居然这样说我们雄风无边一晚做个一两百个回合都没有问题的国公?简直是不知死活!楚蓝,你拦住我干什么?让我出去砍死她!”
“隔壁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咳,没有。”
“真的?”
正疑惑间,楼下便传来一阵喧哗声,舞台正中,有一红衣舞娘正细挑慢捻地挥着水袖,那舞娘身材曼妙,媚眼如丝,一投足一转身之间全都是深闺女子没有的风情,属于历经风尘世事的那种成熟韵味。
“你觉得这舞娘跳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