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芷知道症结在哪里,无论是生活或学习,她总是一昧的从趣味出发,不合她的趣味,她便直接掉头不顾。
与沈益南的相处,刚开始时她是不惯的,她心里唾弃他的朋友,却还是不得不虚妄的顺从,她真正的趣味在于,沈益南这个人,喜欢他,爱上他,便使她流连盘桓,不忍心让他不痛快,更不愿为这些锱铢小事破坏伤害彼此的感情。
在兰芷看来,爱情是他们二人的事,小小的不和谐不足于影响他们的关系,她也承认自己在爱情里变得卑微了,她也开始做着一些凡庸尘俗的事,这在她看来是理所应当,一昧的付出,她想不起来姜枝平的警告,她只知道这样使自己快乐。
兰芷这个寒假却过得很郁闷,从文安回到西江过年,她的日子变得更加无聊起来。
大姨妈造访让她整个假期都在家蜷缩着不想动,而与沈益南的联系也变得少了起来。南方冬天天气湿冷,兰芷已经二天没有出过门了,姜枝平过年照例在医院值着班,兰父和刘清莉打了几个电话让她过去吃饭,都被她推掉了。
拿着手机开开关关,终于还是发了个短信过去:在干嘛?
手机一直没响,她突然就有点想哭,把手机扔到床的另一头,蒙上被子生起了闷气。
手机“嘀”一声响了,她掀开被子,拾起手机,却是一个陌生号码:出来,在楼下。
很奇怪的再把短信看了一眼,确定真的不是他的号码,眨了眨眼,难道是他用别人的手机发的?
很没骨气地就开始兴奋起来,穿起了大衣,连鞋子也没换就冲了出去。
冲出门才发现脚凉得刺骨,把自己裹得更紧一些奔跑起来。
天空下着冰雨,细细的雨点拍着她的脸,细细地刺痛。
楼下一个身影撑着一把伞,朝她挥手。
走近一看竟是梁树逸,心一下就凉了下来,皱了皱眉:“怎么是你?”警惕的看了他一眼,指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想知道总能知道的。”把她拉到伞下,“你傻啊,不怕冷啊。”
“找我什么事?”
“别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好事。”
“爱说不说,冷着呢。”
“上次你不是缠着那小子去旧书市场吗?”
她翻了翻白眼,“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快回家换鞋子,我带你去。”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发烧了吧,我跟你很熟吗?”
“不熟吗?炒炒就熟了。快点,换鞋去。”
在他软磨硬泡下,兰芷还是去了。
年初八,旧书城几乎不见人,大多数店都没开门,兰芷有些后悔走这一趟,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梁树逸安慰她,“兰芷,不会白来一趟的。”
不知道在旧书城的小巷里拐了多少弯子,兰芷全身冷的都快冻僵了,好不容易在一家书店停下来,店门却紧锁着。
跺了跺脚,她一张小脸都憋得红了,“梁树逸,你逗我玩呢嘛?”
梁树逸坏笑,“别着急啊,”一边从牛仔裤里掏出一串钥匙,“闪开,别挡着路。”
兰芷第一反应竟是:“梁树逸,你想偷书啊?”
刚想躲远些,却被梁树逸拉了回来,“想什么呢?”挥了挥手里的钥匙,“看清楚没有,钥匙。”
开了门,看到兰芷还愣着,他拉了她一把,“愣着干嘛,进去。”
进了门,一阵扑鼻的潮湿味迎面而来,禁不住掩了掩鼻子,抬头一看,这间书店竟然上面还有一层楼,老旧的书架上摆满了书,兰芷恍惚间觉得进错了时空,总觉得眼前应该出现一位戴着袖笼子,挥舞着鸡毛禅子头发花白的老人家。
她回头看他,“这是?”
“一个远房亲戚开的店。”梁树逸坐在一张书桌前,对她的反应很满意。
“我能随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