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真情流露也只有在她并不清醒的时候才会有吧，兰芷却觉得这样的幸福，她亲了亲母亲的手，却禁不住埋怨，“为什么总不肯这样对我？”

病房里的人都开始抹着眼泪，兰父转身出了病房，握着手机不知道在跟谁打着电话。

姜枝平在天快擦黑时，神志清醒了些，她遣走了病房的其他人，只让兰芷和沈益南留下，她好似精神好了许多，可兰芷和沈益南却面色沉重，他们心里明白，这不过是回光返照。

兰芷振作了一下精神，用棉花签沾了点水在她唇上，她知道姜枝平一向爱整洁，又拿起床头的梳子帮她轻轻的梳着头发。

姜枝平笑得一脸恬静，手拉着兰芷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兰芷扯起嘴角笑了笑，却很勉强，掩饰不住的担心。

“兰芷，别为妈妈难过。”姜枝平一脸平静，“我是医生，早已经看透了生死。”

兰芷的泪悄然落下，沈益南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却听得姜枝平叫着沈益南，“益南，你来。”

她枯瘦的手握着他的手，“兰芷，我知道，作为妈妈，我是失败的，活了这把年纪，只顾自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妈妈向你道歉。”

姜枝平这样的示弱，兰芷已经是泣不成声，只知道摇头。

说了一大段话，姜枝平有些气喘，声音也有些微弱，“兰芷，别再怪益南了，放了别人也就是放了自己。否则，你永远没法开始新的生活。”

“毕。。竟，相爱过，就是缘，当年你们太过年少了。”

兰芷看着倒向床头的姜枝平，不能思考太多，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人就要离开她了，脑子里一片混乱，觉得像是在做着一场恶梦。

姜枝平许是说这番话已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一会儿又昏昏沉沉的陷入了昏迷。

袁教授推门进来让她到办公室说话，所有的过程中，她都是被人推着走的，她迷糊着，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拉扯着她，她浑浑噩噩地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大脑里一片空白。

主治医生告诉他们，由于姜枝平坚持不做切除儒房的手术，她的病情才会恶化的这么快，兰芷听到主治医生的话，才猛的清醒过来，“她为什么不做手术？她难道一点也不想活下去？”

袁教授叹了口气，“你妈妈一向爱体面，她跟我谈过，她不愿意残缺着身体这么活下去，最终的结果还是同一个结果。她希望体体面面的结束自己的一生。”

她呆若木鸡，任由沈益南揽着她的肩，袁教授眼睛一红，“孩子，尊重你妈妈的意愿吧，别让她去的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