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情并不顺遂,当她们在咖啡店已经坐定了却接到男方的电话,好像是有急事不能来了。男子在电话中不断道歉,兰芷却长长舒了口气,这种场合她终是不适应,刚坐下来便后悔了,她无法接受二个陌生男女,赤luoluo地把各自的目的摆在台面上来,始终让人有种被八光了衣服的感觉。
她礼貌地对男子说着客气话,挂上电话后,却是如释重负。
待她和粟瑶瑶起身离开时,就却看到岑益南。
她不能不说自己还是慌乱了,遇到一个你认为永远也不可能再见的人,她还是没法镇定。
她的记忆竟有些恍惚起来,最后一次见到岑益南是在什么时候?
兰芷独自上了一辆公交车,她靠着椅背慢慢想起,最后一次见到岑益南是六年前在江城法院的门口,那时他慢慢的走到自家的车前,面无表情始终没有看她一眼,她觉得全身的体温急速的下降,冷得她禁不住打着颤,她推开身边的人,冲到他面前,一把将他已扶上车门的胳膊拽了下来,他好似并不惊诧,看着她的眼睛里仍是没有一丝温度,却并不反抗。
她狠狠的瞪着他,眼睛发红,血丝根根清晰可见,被他的漠然彻底激怒,她抓起他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下去,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的咬了下去,他的手却只轻轻一颤,并没呼痛也没阻止她的疯狂,所有人一涌而上,拉着她,不断的向后拉扯着,她却似疯了一般,力气大的惊人,抓着他胳膊的手不肯松开,众人分开他们时,她的指甲在他的胳膊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触目惊心的血痕。
兰芷闭上眼睛,嘴里冒出一股铁锈的味来,跟当年她嘴里血腥的味道一模一样。
一直以来,兰芷并不惧怕回忆,相反地,她每回忆一次,更像是慢慢地在丢弃这一段回忆。
夜晚的公交车上人并不多,她看向车窗外,车窗外摇曳地一晃而过的光线被拉成了一条条暗红的光影。
电话响起让她的回忆戛然而止,她呆呆地看着手机上闪着的名字,竟是姜枝平。
“兰芷。”姜枝平叫着女儿的名字,声音似乎有些累,“睡了吗?”
兰芷有些发愣,“妈,现在才八点。”
“哦,我睡得有些糊涂了,以为已经很晚了。”
“怎么?这么早就睡了吗?”听出姜枝平的声音有些疲倦,她还是不无担心地多问了一句:“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姜枝平仍是淡淡的口气:“没有,今天做了二台手术,有些乏了。”
“兰芷,前二天我交待你的事,你办了吗?”
兰芷这才想起母亲前几天让她去医院查查身体,她当时并没放在心上。母亲一向性子淡漠,但这一个礼拜的时间竟打了三个电话过来,而这之前,她们通话的时间几乎保持在半个月一次的频率上。她不觉有些担心,“妈,怎么了?我身体挺好的。”
“没事,就是前阵子妈妈有个同事乳癌过世了,你平时也应该多去做做妇科检查,这是女人的常识,我只是提醒你一下。”母亲的口气一贯的疏离,听到兰芷的耳里,倒成了循例的样子,好似也并没什么异常。
她握着手机“哦”了一声,两人便再无话可说。
姜枝平并未再多话,兰芷正打算挂电话,却听母亲再叫了她的名字,姜枝平似乎犹豫了一下,“你已经两年没回家了,五一节要不要回来?”
“好”握着有些发烫的手机,她眼底竟然有些潮湿。
挂了电话,她才发现公交车已过了站,她索性靠在椅背上,任由车子带她驶向不知名的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