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很快展云浩接到宁傲国密探的飞鸽传书,那个库班居然是宁傲国的三王子,而秦野则是五公主。如果真是这样,他们的目的一定不会那么单纯,如今他们隐瞒身份来到天朔,肯定不想朝廷知道。他们和凌家堡到底有什么关系?他们所说的那个很重要的人物莫非就是凌傲君,还是另有其人?
三月初五,初春时节,梅林镇凌家堡北的石青山迎来一年一度的普众寺庙会,普众寺乃是千年名寺,历年来众多的王公大臣、各方富甲都曾来此参拜。而每年的三月初五,各地的香客云集而来,庙会前几日,石青山上上下下已是熙熙攘攘。
前去参加庙会的人多是拜佛烧香的,求财的、求子的、求姻缘的、求平安的,山路崎岖,无论是坐轿子的、坐马车的,一到山脚下都得步行上山。因为寺院的厢房有限,很少有人能预定到厢房,多数人拜过佛后还得当天返下山。
青青和云霞二人均是一袭男装,夹杂在人群中一路上了石青山,两旁的柳树早已钻出了嫩叶,顺着石阶向上望去,如绿烟一般。远处,层层叠叠的杏花、桃花、梨花开得热闹。而这样的景色让青青有如置身世外,不同时空,大自然的美却是一样的,虽然有些怅然若失,但这样的春景似曾相识,她不禁心中一暖。
忽然,前方不远处的一个身影吸引了青青的视线。一袭白衣、发髻高挽的妇人,后面跟随四个白衣侍女。那熟悉的背影令青青久久不能移步,心中竟然涌起一股冲动。虽然知道她会来,但再次见到苏芷,尽管只是背影,那血浓于水的亲情令青青的眼圈湿润起来。
展云浩和普众寺住持德慧大师乃是至交好友,早给青青她们做好了安排。而苏芷也并没有立刻去朝拜,而是进了寺院的后院厢房,显然她另有安排。凌家堡距离普众寺极近,近些年也为寺院捐了不少香火钱,苏芷每逢庙会都来进香,这也是青青上山来的原因。
中院走廊的尽头,是住持德慧大师的禅房,苏芷在一名小和尚的带领下,走向禅房,她吩咐那四个白衣侍女在门外等候,自己则随小和尚进了房内。
屋内,德慧大师正闭目盘膝而坐,旁边客位早已摆好热茶,小和尚将苏芷引入座位,退了出去。
“打扰大师清修了。”苏芷合掌施礼。
德慧大师睁开双眼,还礼道:“凌夫人乃是公主之身,洛熙朝仁宗十二年普众寺遭遇大火,幸得仁宗下旨修缮,我等一干僧人才有此庇护之所。夫人客气了。”
“很多年前的事了,大师不必每次提起。”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老衲仍心存感激。”德惠随即道,“夫人前段时间派人送来的书信,老衲已经看过。”
“哦?那大师的意思?”苏芷有些着急。
“实不相瞒,夫人的书信已经被人拆开过了,”德慧轻声道,他示意苏芷低声,用手指了指门外,见苏芷一脸惊讶,立刻解释道,“虽然,信是密封被送来的,但是有被动过的痕迹,但字迹我是认得的。”
“哼,想不到凌傲君连我身边的丫头都不放过。”苏芷满脸怒色。
“我怀疑平时监视你的人不止这些。”老和尚目光沉重,“所以你也要小心自己的安危。”
“多谢大师提醒。但不知我所托之事?”
“伏龙庄上你所见之人名叫岳宇辰,”德慧话一出口,苏芷浑身一震,脸色立刻变得复杂起来。德慧在天朔是数一数二的高僧,倘若他托付一些事,各寺庙的和尚都会尽力帮忙。德慧继续道,“只是他的身世不甚明了,此人之前很少在江湖上出现,倒是后来突然被朝廷任命为刑部侍郎。”
此时,泪水已在苏芷眼中盘旋,接着便连串地滴落下来。半晌,她才用手绢轻擦泪痕,“竟然也叫岳宇辰,他和靖昌长得太像了,难道真是我的孩子,靖昌和辰儿难道都没有死?”说罢,又呜咽着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