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云娆蹙了蹙眉没有说话,此时已经出了城,上了马车,便是往宣城的方向而去。刚刚离开山林,小路上血腥气扑鼻,越凛坐在一棵大树下擦着手里的刀,身上还沾着血迹,越云娆见越凛没有受伤的迹象,料想他身上的那些血迹八成都是敌人身上的。
荀三走了过来,一脸的冷肃道:“主子,刚刚遇上一队十人组的偷袭刺客,季大人已经派人将刺客全数的掩埋起来了。”
荀墨予面无表情道:“看来是有人想让我死!”
“是谁不让我们安稳的回宣城!?”越云娆皱眉,想到离开城的时候,都没有去越侯府道别,倒不是她对越侯府有多少的感情,只是越云朝时常在她耳边提醒规矩官礼仪的事情。
“让季青书先行把头阵也好,有什么事情都让他先承担着,我们也好这一路安稳的回宣城。”荀墨予言道。
越凛走了过来,脸色有些异样,小心翼翼道:“三小姐,侯爷说得没错。一路上有季大人挡住些风险较好,况且这也是老侯爷吩咐的!”
越云娆疑惑的看着越凛,“现在你们可以告诉我,老侯爷现在在哪里了吧?”
越凛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荀墨予,然后恭敬的答道:“老侯爷现在就在南乡郡等着三小姐和侯爷。”
“原来爷爷在宣城附近啊,我还以为他跑到西梁或是北燕去了呢。”说这话的时候,在场的人明显从女子的语气里感觉到了一抹愤怒,淡淡的,却很让人惊惶。
越凛垂头,想到让三小姐嫁给荀墨予,老侯爷在期中也是做了些手脚的,而且老侯爷一向闲散惯了,却愿意替荀墨予看着宣城的兵马,无非就是看在三小姐的份上。当初老侯爷是不希望三小姐嫁给荀墨予,的原因除了荀墨予的身份之外,老侯爷觉得荀墨予会给三小姐带来没必要的杀身之祸,可是除了荀墨予,朝中的世族公子,老侯爷又一个也没有看上,薄家是好,可是薄家的原氏太过苛刻,薄家的太老爷和老夫人一直都觉得是越家对不起他们的女儿薄氏,娆娆是姓越,万一薄家二老将罪过加诸到娆娆的身上怎么办?虽然薄羲,老侯爷是很喜欢的,不过老侯爷最后却选择了荀墨予,原因就是荀墨予的后院简单,权力也不一般。
老侯爷知道自己护不住越云朝,便只能想尽办法护住越云娆了,都是越侯府的嫡女,老侯爷这么做也算是费心苦心了。
越凛站了起来,将刀收回鞘里,认真的说道:“三小姐,我们还是赶快赶路吧,我怕函王府的人会故意来捣乱!”
而且越云娆不知道的是,函王府的人还想荀墨予的身份告诉了皇帝,皇帝知道后,大惊失色,想到荀墨予的身份,又想到他此时的权力地位,心里惶恐不安,决定听从函郡王的话,在半路围截荀墨予的队伍,只不过他们却不知道真正承担一切风险的却是一直以宣侯名义走在前面的季青书,季青书过来的时候,就是以宣侯的名义,现在再做这个的事情,再得心应手不过!而且他虽然没有荀墨予那种气定神浮的气场,不过却也**不离。
函郡王得知派出去的人马,一个也没有回来,心里便开始有些疑惑,荀墨予身边的高手不少,只没想过这么难应付!
“谢氏手上还有什么证据,你们全部都去给本王拿过来!”顾涣知道谢氏皇太后手里拿捏着荀墨予身份的证据,那些证据足可以让坐在龙榻上皇帝担忧不已,到时候皇帝必然只会信任函王府,更是信任函王府,便会将更多的权力交到函王府的手里。
随从听此,赶紧出了府。
函王妃院里的丫环急呼呼的跑了过来,“郡王,不好了。王妃不行了!”
顾涣猛然一听,脸色顿时苍白起来,急急的往函王妃的院里跑去!函王妃紧闭着双眸,听到顾涣的声音,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喃喃道:“涣儿,你过来了。”
顾涣上前握紧函王妃的手腕,急道:“母妃,你放心,孩儿已经去找最好天下最好的大夫,请您再撑一会儿。”
函王妃轻叹了一口气,言道:“当初你若是娶了越侯府的三小姐,现在的情形应该不是这样的吧。越贵妃和三小姐向来要好。而你也不可能仅仅只是一个郡王的身份!”郡王的身份比亲王的身份低一个等级,顾涣知道这是荀墨予与皇帝出的主意,再加上越云朝在一旁的劝说。
函王妃见自己的儿子没有说话,又接着说道:“我看越若清只是越侯府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看在她替王府生了一个女儿的份上,你总不能让她做颗没用的棋子吧,只要把越侯府提上去了,越若清自有用处!”
顾涣点了点头,“母妃,你放心吧,这也就是孩儿为何将越若清养在后院的原因!”
函王妃握紧了顾涣的手,一字一句,认真又谨慎的言道:“涣儿,听本妃一言,越若清应小心。”
“母妃,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说话了。”顾涣言道。
“不行,本妃若是不说,只怕就没有机会再说了。”函王妃强吊着一口气,又接着说道:“你没有娶谢家的女儿是对的,当真我让你娶,是被迫的,我一直没有想到,我在皇太后的眼里,也只是一颗棋子。她可是我的亲妹妹啊,当年先皇后去世,我求你父王跟皇帝提起,让她当了皇后,原本也是她一早就算计好了的。我们都是谢氏家族的棋子,可是我却不希望你再当任何人的棋子。”
顾涣感觉到函王妃的手渐渐无力,心里一慌,急道:“母妃!”
函王妃却轻声的笑起来,“我似乎看到你父王了,那时候那风采绰然,好多名门闺秀都想嫁入府里,可是他却娶了我,给我正妃的位置,我虽然不知道他有多少爱我的情份,可是我无论求他做什么事情,他都做到了!”
函王妃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从前的时光,眼底有抹欣喜的光芒!顾涣一直陪坐在那里紧紧的握着函王妃的手,感觉到自己生母手的温度越来越低,直至冰凉,再怎么也捂不热,他才觉得心底一空,缓缓的站了起来,言道:“来人!”
“郡王。”门外的侍卫早已经候在了那里,听到声音后赶紧走了进来。
“全府挂白色!”顾涣缓缓言道。站起来面无表情的朝门外走去。
越若清听到函王妃已死的消息,脸上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原本那种复仇后的畅快也不多,她哄着怀里的顾悦,想到函王府本来就对她没有什么威胁了,如今死了,也正好!只是没有亲眼看到越云娆惨败的模样,让她心里不甘心而已。
巧兰拿来素服,“夫人,您先换上吧。”
越若清点了点头,“今天晚上,本夫人便去给王妃守灵。你和奶娘好好的照顾小郡主!”
巧兰恭敬道:“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越若清给王妃守灵,无非也就是想做个好儿媳妇的模样,她一直没有被扶正,心里很不甘心,而顾涣也没有再娶正室的想法,也让她心底稍微的有些安慰,越若清觉得只要她再努力一点,一定能被扶正,首先就得以孝感动周围的人。
一连七天,越若清都守在灵堂里,一天也只睡两个时辰,她刚刚生产不到二十天,如今又这么劳累,果然让函王府其实的亲属见到,觉得她对函王妃的一片孝心让人感动。
直到函王妃出殡的那天,她才受不住晕迷了了过去,不过她却吩咐下人,出殡的时候,她也要坐在马车里。
函王府的一番敛葬事宜过后,越若清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了院里,巧兰和奶娘已经急得想要撞墙,见到越若清的时候,院里一院的奴才全部都跪了下来。
越若清直觉出了意外,冷道:“发生了什么事?悦儿呢,奶娘,这个时候悦儿应该要喝奶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奶娘吱吱唔唔,“夫人,奴婢,奴婢……”
巧兰言道:“夫人,请治奴婢的罪吧,今天有一个黑衣人从后墙翻了进来,打晕了奶娘,将小郡王掳走了!”
王妃出殡,王府的主子都过去了,护卫们肯定也会全部跟去保护,而府宅的后院的守卫便松懈了不少,倒是让犯罪的人有了可趁之机!
“告诉郡王了没有?”越若清后退了一大步,觉得一抹空荡荡的寒意,一下子从脚尖升到了头顶。
奶娘战战兢兢道:“郡王已经派人过去找了,现在还没有一点儿的消息。”
越若清也顾不得脱下身上的素服,前去找顾涣,从顾涣手里要了一百多人马,还有可调动守城的将士的令牌,便出了府。越若清咬着唇,心想着,如果不能找回自己的女儿,那么她就得利用现在所拥有的权力让自己更加的强大起来。
顾涣只以为越若清因为丢了女儿,所以才会如此失礼,况且丢了女儿也是他心里最担心的事情,函王妃刚刚死,自己的女儿又丢了,这场打击让他没有缓过劲来,所以越若清跟他要调兵的令牌,他便给了她。越若清手里的了足够的兵权,便可以调动更多的人去寻找顾悦。
皇帝听到函王府的小郡主失踪后,也是担忧不已,赶忙派出兵力去寻找,倒是越云朝听了之后,有些皱眉,缓缓而道:“函郡王将城门将士调动的军令也交给了府里的清夫人,就不怕她一旦将权力握在手里,就不愿意再放手了吗?”
越云朝自从上次受创,身子也不如前,脸蛋也瘦瘦的,不过她聪锐,皇帝有很多的事情,都还是愿意听听越云朝的意见。